「所以特地跑一趟,來跟季先生說一個他的秘密。只要季先生願意,單靠這個秘密,就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十分鐘後。
季辭遠一臉老謀深算地邁入了病房。
據聞子軒說,聞淺的信息素,可能比抑制劑味的還要拉胯。
其實抑制劑的信息素並不是真的難聞,有點像草藥的味道,聞習慣了還會覺得挺沁人心脾的。
而抑制劑味的a1pha不受人待見,多少也是受到了封建迷信思想的影響。很多年輕人,比如季辭遠的幾個朋友,就完全不信什麼「抑制劑味的a1pha會帶來厄運」之類的屁話。
相比之下,有些信息素比抑制劑味的還可怕,比如……氨氣味的。這種味道的信息素,能讓人條件反射地作嘔。如果說抑制劑是化學層面上讓人孤寡,那氨氣味的信息素就是物理層面上讓人孤寡。
聞子軒其實並不清楚他哥的信息素是什麼味的,但可以確定的是,信息素絕對是他哥不可觸碰的逆鱗,那不用想,肯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味。
聞淺從來不會提自己的信息素,有一陣子聞子軒實在好奇,就想趁聞淺睡著的時候揭對方的抑制貼,成功被抓了現行,然後……就是一段充滿痛感的回憶了。
「一個原則,趁他病,要他命。」聞子軒鄭重其事,「他頭一次被信息素壓制,現在正是不清醒的時候,所以是抓他把柄的最好時機。過了這村沒這店,一旦讓他緩過來,咱們再想謀劃什麼,就難了。」
「只是……」季辭遠摸著下巴,「這麼欺負一個生病的omega,不合適吧?」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可是他親弟弟,我能害他不成?」聞子軒不以為意,「退一萬步講,只是聞一下信息素罷了,怎麼就欺負他了?」
季辭遠尋思了一下,覺得頗有道理。
有沒有道理還是另說著,聞淺把他轟出病房這件事季辭遠還沒忘,所以也樂得找藉口迫害一下對方。
病房內,聞淺身上的輸液線相比方才已經少了許多,胸口的針已經全部拔了,只剩下手背上的針還在,難得可以側躺著。
季辭遠在聞淺的病床旁邊坐下,用手背感受了一下聞淺正在輸液的右手,果然有點涼。
一旁正在收拾東西的護士看到季辭遠的動作,說道:「我們也是為了保證藥效才沒給聞先生的藥加溫,不過長時間這麼冰的液體往身體裡輸,估計也挺難受的。」
「那他為什麼不願意用這個暖手寶呢?」
「據說是因為暖手寶的形狀跟手機太像,」護士無奈笑笑,「聞先生半夢半醒間總拿錯,於是就不愛用了。」
季辭遠:……
這理由倒是非常貼合聞淺的腦迴路。
像是為了試驗自己信息素壓制的效果一般,季辭遠將暖手寶的溫度調高,放在聞淺手裡,「好好拿著,不許丟開。」
聞淺倒真是老實把東西拿在手裡,相當聽話。
習慣了對方的各種騷操作,突然這麼順從反倒讓季辭遠不適應起來。
「他這是怎麼了。」季辭遠詢問一旁的護士。
被a1pha用信息素壓制之後,omega只是短時間內很難反抗,但並非完全不能反抗,以聞淺的性格,沒道理不抵抗他。
護士拎了拎手裡的藥,「估計是剛停了幾種藥,這會兒副作用比較大。」
「這樣啊……」
季辭遠再心底輕嘖了一聲,方才想出的十八種威逼利誘套路的聞淺的方法,一時間都有些用不上了。
沒辦法,聞淺這個人,不說話安靜待著的時候,還是很蠱的。
他咬著下唇往玻璃窗外看去,聞子軒這會兒正在外面天花亂墜地比劃。對方的手語極有靈性,季辭遠看了一會兒愣是看懂了其中的幾句話:
「你別被他現在的樣子騙了,裝的,那都是裝的!」
「機會只有一回,只有一回!」
「聞一下信息素他又不會少塊肉,有什麼可不忍心的!」
「你還愣著幹啥,揭他的抑制貼啊!」
季辭遠沒好氣地收回視線,心裡還是有點惱聞淺把他轟出去的事。他略一狠心,拖著椅子讓自己跟聞淺的距離更近了些,「聞淺,我想聞一下你的信息素。」
聞淺依舊閉目側躺著,沒有反應。
「你不說話,」季辭遠清清嗓子,「那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說完季辭遠的手開始一點一點往聞淺那邊挪,然而連聞淺的邊都還沒碰到,就愣是被對方半空攔截了。
是的,閉著眼,空中精準阻截。
聞淺抓著他的手放到暖手寶上,捏兩下他的掌骨,這才認出他似的,輕聲道:「是你啊。」
季辭遠頓時滿頭問號,「你這是什麼神奇的識人方式。」
他話說完,好半天聞淺才緩緩睜開眼看向他,嗓音中帶著些許沙啞:「好奇我的信息素?」
說著聞淺晃了晃他的手,示意他再靠過來一些。
季辭遠有點疑惑地俯下身,就聽到聞淺問他:「我弟攛掇你過來的?」
「……恩。」
「這事,」聞淺又捏了捏他的手,「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在a1pha天然的控制欲作祟之下,季辭遠不由得垮起一張小臉,「你覺得呢。」
「那看來是沒有了,」聞淺笑著坐起身,整個人與季辭遠靠得愈發近,懶懶道:「我的信息素種類,那些醫生里有人知道,但是他們誰也沒有聞過,哪怕是我的父母朋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