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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书吧>世家子弟和富家子弟的区别 > 第57节(第1页)

第57节(第1页)

顾淮之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透露出自己今年年底打算给大伙儿发年终奖的消息。干得好的,考评为优等的,拿到的银子最多。尤其是负责跟老百姓打交道的衙役主事,根据各自的风评和政绩,发放的银子不等,但最低档也有他们半年的薪俸。郡守的奖励由刺史亲自发放,县令的奖励由郡守发,接下来的小吏衙役的奖励就由县令亲发。

钱永远是最好的动力,这消息一出,心里有意见的小吏都把怨言给憋回去了,努力加班加点干活,就等着年底考评时拿个优,多挣点银子回家。有实际的好处,又倍儿有面子,还能在上峰面前露个脸,这机会,谁不争谁傻!

底下人干活的动力满满,统领全局的顾淮之就慢慢闲了下来。正巧得空来给顾燮开蒙。

顾燮也快五岁了,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见着什么都觉得稀奇。前几天见了府里的大白鹅,一个劲儿地说鹅毛好看,愣是揪住了大白鹅的翅膀,从上头薅下几根毛来。现在那大白鹅见了顾燮就使劲儿往前冲,伸着脖子想给顾燮脸上叨一口,照看顾燮的两个大丫鬟已经因为护主被大白鹅彪悍的战斗力啄了个浑身青紫,告了假在家里休养来着。

顾淮之生怕儿子冷不丁长成个熊孩子,赶紧把人抓过来让他念书。

顾燮是真的聪明,但凡顾淮之给他讲的东西,就没有让顾淮之讲第二遍的时候。但皮起来也是真的皮,顾淮之让他背书,他转头就把书架弄得一团糟,还振振有词和顾淮之解释,说这些书上的字儿他都认识了,想找些生僻字长长见识,谁知道这书架上的书这么不经翻,拨两下就乱了。大有一种是书架先动的手的架势。

顾淮之正要沉下脸批评他一番,小家伙已经机灵地揪住了顾淮之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认错,说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小模样,谁见了都得心软。

顾淮之万万没想到,自己镇得了郡守忽悠得了皇帝,年纪轻轻就执政一方的厉害人物,竟然会在亲儿子身上翻了船。

以往碰上再大的困难,顾淮之都能迅速想出应对之法。但面对这么一个又聪明又皮还特嘴甜的儿子,顾淮之是真的麻爪了。

打吧,舍不得;骂吧,又不忍心。

正在顾淮之头疼的时候,乌日厉给他带了个人,正好解决了顾淮之的这桩心病。

乌日厉这回来,是打算把自己的儿子扔给顾淮之,让顾淮之给他安排个学校,学点山下人的东西。

山下的各种礼仪法度乌日厉不大看得上眼,但学堂里夫子教的大道理,还有各种书籍,乌日厉还是十分认可的。要不怎么说山下人聪明呢,多读书自然就能开智。

为了避免山下夫子心怀不轨把他儿子给教歪了,乌日厉还特别心机地选了他十四岁,按山上的算法已经成年的儿子交给顾淮之,为的就是学了山下人的本事后好好带着族人过好日子。他们现在已经下了山,可别让族人被山下人给坑了。

跟着乌日厉一起来的,还有个约摸三十来岁的中年文士,五官生得颇有几分凌厉,神情却极为温和,目中更有一番看尽世态炎凉的超脱之态,风度让人心折。

见顾淮之好奇地看了这位文士一眼,乌日厉也不瞒着,顺嘴就将这人的来历倒了个干净,“这人在山里乱走差点被熊瞎子给逮住,寨子里的人把他救了。好不容易休养好了,又说想见见你。我见他有几分见识,天文地理都能说几句,就把他带过来了。”

话里话外虽然都透着嫌弃,但乌日厉话中的亲近之意不似作假,显然对这中年文士印象颇佳。

顾淮之仔细打量了这人一番,忽而皱眉道:“我见你颇觉面善,敢问当年你我二人是否在哪儿见过?”

中年文士微微一怔,目中露出怅惘之色,良久才道:“草民并未见过使君,不过草民祖上倒是与使君府中有过往来,草民肖似生父,想来使君该是见过我父。不过照使君的年纪,那会儿应当还未记事。”

“敢问先生贵姓?”

“在下姓徐。”

徐,顾淮之脑中灵光一闪,久远的记忆愈发清晰,这是当年接任顾玄的相位,自尽殉前朝的徐季陵徐丞相的后人!

第106章不朽

徐季陵之死一直都是顾玄心中的遗憾,顾淮之当年离京时也见过徐季陵一面,那会儿顾玄刚辞官,准备带着一家人回虞川,徐季陵还特地过来为顾玄送行来着。

既然是故人之后,顾淮之自然不会拿面子情那一套糊弄人,连忙请了这位徐先生上座,又命人呈上热茶,仔细问了问他的近况,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正是徐季陵的幼子,当年梁肃攻破京城时,徐季陵慨然赴死,家人在他的安排下平安离了京。

却不料世道愈发乱了,流民疫病肆虐,徐安的母亲兄弟俱都染病亡故,唯有徐安命大,撑了过来。家道中落,从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的权相幼子沦为无根浮萍,徐安心中本有一股戾气,后从阎王殿上走了一遭,倒让徐安大彻大悟,看透红尘疾苦,颇品得几番禅意。这些年,他独自一人走遍了齐朝境内有名的山山水水,还一路西行见识了许多边陲小国的风景,心性见识绝非常人可比。

顾淮之听得心旌神摇,忍不住感叹道:“先生果然大才,这等经历,鼠辈庸才不可及也。这些年,祖父每每提及先徐相,心中都大为悲痛。若是祖父知晓徐先生的消息,定然大感欣慰。”

徐安微微一怔,不由笑道:“不料顾相竟然还记得我父亲。”

“徐相那样的忠义之士,天下何人不知?好在永顺侯将先生带了过来,不然,我在青州待了好几年,竟然不知先生也在此处。若是让祖父知晓了,定然得将我好好训上一顿!”

顾淮之这人天生就有一种本事,不管什么话,从他嘴里过一遍,就显得格外真诚动听。

徐安虽然也就比顾淮之大上十来岁,但其前半辈子经历之坎坷,绝非顾淮之能想象的,尝尽了人情冷暖,自然也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等闲的奉承话都不能让他动一动眉毛。但顾淮之这话,本就带了五分真心,再从他嘴里过一遍,便成了十分真情。

徐安听了,不免也跟着叹了一句,“难为顾相挂念了,家父已经故去多年,如今还记挂他的人,不多了。”

一旁的乌日厉听着他们二人聊着聊着就伤感上了,不由皱了皱眉,开口打了个岔,“合着你们还是认识的啊?我说这家伙看着就不一般,看来我把他带来见你是带对了!”

因着顾淮之看上去对徐安的印象十分不错的样子,乌日厉便忍下了之前把徐安五花大绑一通拷问的事实,反而还给徐安扣了个锅,“你说你们两家本来就是认识的,你想见顾使君,怎么还让我带你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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