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准,万一他会错了意思,毕竟两人结亲圆房到现在,她守着规矩,有时候连话都不多跟他多说几句,眼下居然跟着他撒娇。
一想到她撒娇的缘由,是因为被他发觉了隐藏之事,想要化解两人之间的干戈矛盾。。
这才是方氏服软的主要出发点和目的。
喻凛内心分析明白。
可明白是一回事,受用之下泛起的愉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很吃这一招。
表面不动声色,端正坐着,神色冷然看着她。
可他的喉骨却已经不受控上下滑动,就连脸侧的腮帮也不自觉往里紧了些。
方幼眠低着头,垂着小脸,并没有察觉到喻凛的变化。
她不确定,服个软低个头能不能叫喻凛揭过这个茬,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把她心里的那点谋算都给摆到台面上来。
一想到适才喻凛说,用了早膳之后要让她过去静谷庭,过去之前他又跟着她摊牌说这些。。。
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和离?
这是不成的。
至少不能在这个当口。
临时关头,方幼眠想起喻凛私下里对着她那些温情缱绻。
“夫君。。。”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撒娇服软的动作,不确定能不能成形,可必要尽了全力。
捏着喻凛的衣角大约是有些不够的。
方幼眠松开他的衣角,手又往前挪。
喻凛没有猜测错,方幼眠松手之时,他的衣角被她捏得皱巴巴的了。
透过这个,足以得见她内心此刻的煎熬。
她的心也乱了罢?
第一次见她这样,本想开口告知她,他的本意也不是要责罚她的隐瞒之类的话,可喻凛顿住了。
难得见她如此情态,他不忍心打破,还想再看看,她还能做到何等程度。
于是,喻凛将预备要脱口而出的陈词给咽了回去。
姑娘的手挪到男人的腕骨处,顺着他的腕骨一点点往下挪动,直至他的掌心,学着他往日牵她的那种样子,穿过大掌的缝隙,扣住他的手。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都赖我的不是。”
喻凛的心随着她的动作和话语,一点点浮动起来。
方幼眠十分难为情咬着她的唇瓣,软声软气跟着喻凛解释,她捏着他的大掌,握得紧紧的,就怕喻凛将她给挣脱开了,再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并非是有意隐瞒夫君,只因为。。。幼年时见到姨娘生下弟弟妹妹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便对妇人身怀六甲,孕育产子心生畏惧。。”
“且夫君。。异于常人,”
她给花楼姑娘们送胭脂的时候听她们唠叨过几嘴,男人就爱听别人夸他雄风,这世上男人,无一例外。
方幼眠索性就应用了起来,“我也比较害怕。。所以才偷偷吃避子药丸。”
怕喻凛揪住三番五次说她撒谎的事情,就着孩子的话眼,方幼眠多解释两句道,“祖母母亲还有公爹都想要孩子,时常催促,夫君也说想要,我为妻妇不敢与长辈。。夫君言行相悖,便只能偷偷吃避子药丸了。”
她的样子语调都委委屈屈,喻凛看着,心里因为她隐瞒许久不散的残留气也在这时候彻底烟消云散了,渐渐坍塌沦陷。。。
她幼年困顿,还不曾及笄便丧了亲母,也无怪她不想怀,不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