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下车,降下车窗,从车里翻出包烟,捻了一根含在嘴里。打火机摁下后跳出蓝se火焰,他单手拢住火苗,微低着头凑近。
待烟被点燃后,他深x1一口,幽幽吐出,白se的烟雾在车内弥漫飘荡。李聿白眯着眼,仿佛透过这袅袅烟雾能看到某个影子。
住院部几乎是灯火通明,李聿白在楼下待了很久。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一个身形消瘦穿着针织外套的熟悉身影在靠近。
打算发动车子的手就那么停了下来,他隔着车的前挡风玻璃和张问夏遥遥对视。
她的眼睛像是通道,可以穿过漫长的时光回溯从前。
“李聿白?”
车窗玻璃没关,她轻柔的声音顺着凉薄的晚风传进他耳朵里。
他很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总是会把尾音拖长,无端添了点缱绻和暧昧。
她大概以为他是没听见,故而走到他车边上,歪着头看他:“你是过来……”
他侧头抬眼,视线霎时落在她袒露的那片脖颈处皮肤,上面红se斑点刺眼。
问夏一向察言观se,立马解释道:“好像是过敏。”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都分手了还解释得这么快。
李聿白瞧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有些不太自然地开口:“缺钱么?”
“什么?”
他声音不大,问夏一下没听清,凑近了点,黑se发丝被风送进车内。
李聿白呼x1停顿了一下,“手术费够么?”
“啊,够的。我有点存款。”
只是也快花完了,不过这话也没必要对他讲。
李聿白点点头,一时无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语气b起之前柔和清淡了许多,问夏听着唇角不自觉往上g了g,又乖巧后退了几步,看他发动车子:“哦,好吧。”
引擎声响,车子慢慢往前走。
李聿白透过后视镜看着逐渐变小的她,在黑暗里,在冷风中,独自目送。
十号下午两点,问夏爸爸进了手术室。手术之前问夏被医生告知,为了以防手术室里需要用血,她要去献血站献血。
也就是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以血换血。
献血站八百米,走了十来分钟到那辆献血车上,医护人员问了几个问题,做了个检测就让她去椅子上躺着。
护士拿着针和血袋出来,那针粗得问夏有点害怕,护士倒是很温柔地安慰她。
胳膊被箍紧,勒出血管的痕迹,问夏闭着眼不敢去看,随后是被针扎入的刺痛感。
红se血ye顺着管子流入血袋,随之而来是问夏逐渐变白的唇se。
护士端着杯温水过来给她,轻声细语:“你感觉怎么样?脸se好像有点白。”
“还好。”
“不舒服要说哦。”
护士还给她塞了包饼g补充能量。
饼g配着温水进了肚子,问夏觉得舒服了很多,还有工夫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但是血量到达350多的时候,她的脸se又开始发白。护士见她那样,拔了针:“不能再ch0u了。”
问夏也没继续坚持,最后ch0u的血量是380。
这段时间她的疲惫r0u眼可见,虚弱再加上献完这么多血,起身便是一阵眩晕。
好在被护士及时扶住,把她送到另一张更舒服的椅子上躺着休息。问夏躺了十分钟,才稍微平缓过来。
回到医院,她把献血证交到了手术室附近的一个窗口做完登记,才回到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和她妈妈一起等着。
原本手术定的大概时间是三四个小时,但是一直到六七点都还没有任何要出来的迹象。
问夏开始有点焦急,直到她被护士带到另一个小窗口,窗口那头是她爸的主刀医生。
医生先是给她看了切下来的样本,随后开口:“现在是这样的,因为要保留肾,我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