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去的!你们,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是杀人凶手啊!你们都给我滚!”
男人的嘶吼声在卧室里响起,平常温驯柔软的嗓音顷刻被撕碎,焦躁癫狂的疯色此刻爬满了他清秀的面庞。
青筋暴起的手紧紧握着冰冷的手机,冷酷无情的蓝色的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和他疯狂抵触的情绪完全相反,他整个人跪在地板上,灰色的短裤下面膝盖已经见了血,纤瘦的腰身弓成一只虾米,俩只手才能抓得住那个手机似的,全身的力气,在对方挂断电话后,荡然无存。
他像一个没电的娃娃,整个人垮下来,半边脸枕在米色的沙发上,上面密密的花色揉在指腹上,大颗的泪水终于决堤。
“呜呜呜呜……”
情难自制的呜咽从男人的喉咙里溢出来,他连哭泣都很压抑自持,喉咙紧缩,把声音含在喉咙深处,全身哆嗦着,可怜的,却不停的出水。
他有一张中性的面庞,和一个残缺的身体,另一套器官让他的面容更加的柔软细腻,纤细的腰身,薄乳埋在白色家居服下,顶出俩个小包。
姜黛,他的名字也像个女人,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有人愿意收养他,而姜黛并不在意。相较于被人收养,他更想留下来陪着他弟弟。他的弟弟还那么小,只能被他抱在怀里,可是收养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他还那么小!他离不开我的,院长叔叔,求求你,让我带他一起走,可以吗?”
“听叔叔的,他离开你才会拥有更好的人生。”
那时候的姜黛已经有六岁了,他被院长充满恶意的眼神吓的摔在地上,浑身颤抖却再也不敢张嘴祈求了。
是他,是他一直抓着弟弟,他那么健康,那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他,想要带走他,而不是被他拴在这里。
“生生,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他的家庭法的往里面钻。
“哈啊……老公……”
又烫又湿的花穴里好多水,肉好紧,紧缩着他的手指开始吸吮,圆润的指甲扣着滚烫的穴肉,一次次擦过花心的渴求,让他可怜的小腹开始抽搐,险些摔倒地上去,另一只手压在洗手台上捡起来手机,对方又弹过来一句信息。
:在自慰吧?
那种好像在被窥探的感觉让他脸色一白,他的手指从穴里拿出来,腥湿的味道充斥在鼻尖,他拧开水龙头飞快冲洗,夹着腿就出了浴室。
:你怎么知道?说好了不要在浴室安监控的。
还发了一个娇嗔的撅嘴小猫表情,让人一下子就能联想到娇羞的人是怎么作出这幅表情的。
对方没有及时回复了,姜黛披上浴巾,一边去找吹风机,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手机。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姜黛张皇失措的给对方发消息。
:有人来敲门,会是谁?
:现在好晚了,我有点怕
:老公,我好怕,我能不能不说话等他离开啊?
:老公,他还在按,会是急事吗?
姜黛用双手捧着手机,泡的皱巴巴的指腹灵活的按着屏幕,焦急的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对方再没有了音讯。
“咚咚咚。”
门外的人等的太急了,门铃和敲门声夹杂着,半分钟后,门开了,露出来半张唇红齿白的脸,明显刚刚洗完澡的样子,湿润的黑发披在身上,白色的浴袍明明遮住了手脚,那张眉眼都够叫人面红心跳了。
年轻警察愣了愣,也没叫姜黛彻底打开门,他们隔着防盗链通知了他,许则死了,需要他去认领尸体。
那一夜是他自从分别,第二次见到姜生,和上一次见到他的风姿绰约完全不同,这时候的他阴郁潮湿犹如厉鬼,被警察从船舱上接下来,浑身浴血,白色的西装几乎被喷成了红色,下来的时候,粘腻的血水被他伸手擦拭,而那黑色的碎发都被炸糊了半边,看起来有些可笑。
白色的毛巾递到他的手中,他俩手捧过,隔着人流也望着姜黛的脸,轻柔的贴在脸颊上摩挲,鸡皮疙瘩在姜黛胳膊上竖起来,他的视线很快又被抬下来的人转移。
是许则
他的脸被刮花了,无数道刀痕插进他的皮里,恨不得捅进他的骨头里,要俩只手才能使上力气,连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眼眶割到嘴巴,再重复着……
“呕……”
太可怕了,姜黛猛的吐出胃里的晚饭,跪在担架边上,头埋进胸口不敢再看,他被许则的惨状吓到了,可是这是他的老公,他哆嗦着伸出手双手去扣对方冰冷僵硬的手指,想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去,却怎么也做不到了。
低垂的脑袋圆溜溜的,可是他已经泪流满面,手指仓皇的在尸体的手里窝藏,企图找一个藏身之所。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兔子,无处遁形,披露在各种食肉类的捕猎范围内。
出来的时候他心急如焚,身上套的卫衣都穿反了,睡裤下面穿着凉拖鞋,现在已经跑掉了一只,白嫩的脚趾蜷缩在地上。
他哭的可怜死了,在场的人都这么想,不停有女警察去拉姜黛,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扒住许则的手。
“不!不要带走他!求求你们!不要啊……”
又是这样,他什么都没了,他悲惨的人生就应该溃烂泯灭,只要他拥有一点希望,就会被无情的夺走,他不该活下来。
:阿则……
姜黛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掰开,那具冰冷的尸体被抬走,他的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是他刚才咬破的,血沫含在嘴里,愤恨和绝望,充斥着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好像宝石般,被他注视着的人不约而同的吞了吞口水。
这些,都是幸存者,也都是嫌疑人,他们之中,有人杀了许则,什么失火爆炸都是谎言,许则身上的伤口历历在目,刀刀都带着滔天的恨意,那一眼的样子犹如恐怖电影,而背后的凶手却能只手遮天,颠倒黑白。
太黑暗了,他的一生都是如此,他只是一个身无长物的残疾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还是许则的,他要拿什么和这些人斗呢?
红润的唇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白色的卫衣很薄,也衬得他很年轻,身上的凄美感,只会让他更加美艳不可方物。
在救援活动的忙碌下,姜黛被安置在了一边,他紧紧抿着唇,如果仔细看,就能看见他的嘴唇已经溢出来血丝,他的嘴都快被他咬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