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挪死,人挪活也并不矛盾,就像后世爱因斯坦对他们的评价,&1dquo;他们是受折磨的,但顽强的民族”,既然不肯离开,且留恋土地,许多藤越百姓就选择在缅军掳掠的时期躲到山上(腾越山地地形无法耕种),无事后再下来继续耕种,期望着哪一天苦难的日子便会熬过去了,有点类似后世地道战的样子。
林青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怜悯与同情,道:&1dquo;那天凤真是该死!他把马匪山贼驱逐出境,同时又禁止藤越百姓迁移,那些匪贼可以抢谁?受苦的还不是汉人百姓!”
从昆明来赴任时,林青还不解那些不存了希望,外逃的百姓为何要舍近求远去永昌府,而不是选择最近的元江,原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1dquo;那天凤这样做,吴三桂那厮就不管么?”林青心中气愤,语气也不好,第一次在部下面前没有称呼吴三桂王爷。
徐堂听了倒也不觉有异,而是说道:&1dquo;平西王若是管,元江再失了,就等于永昌府也糜烂了,他与各大土司的关系也不太好,可能有心无力。”
这其实是吴三桂女婿夏国相提出来的计策,&1dquo;不放不过危害一城,放则糜烂一地,危及数州数城。”
林青道:&1dquo;哼,什么有心无力?吴三桂兼辖云贵二省,总揽两地一切兵马大权,那天凤不过区区一介土司,麾下能有多少兵马?从他能做出引清兵入关这种事情就能看出来,他根本就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只顾他自己的利益。”
徐堂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提醒道:&1dquo;将军慎言。”
这一提醒林青也是微微错愕,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眼下还不清楚徐堂是否是一心一意投靠自己,更不确定日后是否能随自己伐虏灭清,吐了口气才道:&1dquo;我担忧百姓心切,方才说的话有些放肆了,秀成切莫往外说。”
&1dquo;将军放心,将军对标下有知遇之恩,方才您心怀百姓之言,标下绝不会与任何人说。”徐堂惶恐道。
&1dquo;嗯,如此便好,咱们继续说怎样弄银钱的事吧,依秀成之意,该剿哪伙山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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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时,本是冬日,今日的天,却像飓风来临前的海面,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酝酿、咆哮着。
地上猪头、三牲香案已立好。
东城军营校场之中,五哨人马全部集合完毕,列阵于高台香案之前。
台上两侧,曾大虎穿上了柳如是赠送的明光铠,谢正、张德谕也戴上了尖铁头盔,披了普通甲胄。
高台正中,林青穿着吴三桂赐下的守备将军盔甲,一只手抱着头盔,立足酝酿着想好的说词。
戴甲百万、控弦百万什么的都不合适,太过夸张了。
想罢,便环视着列阵于前的五哨五百人高声道:&1dquo;自明亡以后,天下动荡,三征麓川之威不在,藤越土州西南屏障之名更是已消失十余年之久!”
&1dquo;你们之中,半数生于此,长于此,深受马匪山贼、莽白一部毒害,今本将欲从凤山十里坡始,永昌府青芒山终,荡平其内盘踞所有山贼,待到明年八月,更要让莽白一部进不得汉地半步,还藤越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太平天下!”
林青在高台香案前,用右手高高举起头盔:&1dquo;本将藤越土州守备大将林青,在此祭告天地,藤越土州西南屏障之名今日重立!”
说罢,对着所有人大喊:&1dquo;尔等可愿用命!?”
&1dquo;西南屏障?”张德谕神情露出追忆,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记不清了,听见林青话语,张德谕情不自禁跟着大喊:&1dquo;杀!杀!杀!&he11ip;”
&1dquo;杀!杀!杀!&he11ip;&he11ip;”五百多人被林青话语感染,声嘶力竭。
第七十八章剿寇一
&1dquo;来人,立旗!”
随着林青话音一落,早就有所准备的四个军士鼓足力气,将地上躺着的一杆杏黄大旗高高立起,似要耸入云端。
所有人均不由自主举目仰望,有识字的军士认得,忍不住掩口惊呼。
只见从上而下四个大字——西南屏障。
挂此旌旗意义深远,藤越之境自此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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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兵一事,不能草率,且这是军战,意义非凡。
胜,则可聚军气,凝军魂。
败,则有半数可能从此一蹶不振,休谈什么西南屏障。
因此林青是半点不敢马虎,先是将武备库的二百余甲胄尽数下,又派斥候先动,前去凤山十里坡刺探,只待明日一早,大军起拔。
大小做了许多准备,林青觉得差不多了,就回想着十里坡匪寇的情况。
十里坡又称十里寨,除了干打家劫舍的勾当外,平日也在寨内自行耕种,按徐堂所述,有千余之众。
初闻时,林青还担心自己的兵未经过实战,要以少胜多,五百战一千难以取胜。
是徐堂拍着胸膛保证说十里寨千余之众里,可战之人不过二百之数,林青才决定拿此寨开刀的。
想来也是,千余之众里说不定有很多就是原先藤越土州的百姓不堪掠夺加入而来的。
下午时分,林青下令宰了数头牲畜犒劳全军,只待明日一早用兵。
正在营帐内吃着,派出去刺探情报的斥候就有一批先行回来了。都是轻骑,所以度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