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投机取巧的大杂烩一看就是邪教,刚刚问世就被官府禁止,不料花教主走通了杨嗣昌的路子,四合教摇身一变成了合法教门,在湖广一带流传开来。
但是湖广文武都知道四合教的危害,等到杨嗣昌一死,立刻把四合教定为邪教,并处死了花教主等一批骨干分子。四合教遭此重创后转入地下展,近两年都没什么动静,直到今天城中生搔乱,才突然又浮出水面。
吴炳安将四合教的来历讲了一遍,却说不清四合教攻打武昌府衙的原因,最后断定这些暴民妄图杀官行凶,为死去的花教主报仇。
“两年前四合教的案子就在武昌府审的,一下子砍了三十几颗脑袋,这些教民肯定是来报仇的!”
吴炳安的眼神直,看得出来心里很害怕,汪克凡安慰了几句,让人把他送入后堂,然后安排恭义营新兵接管府衙防务。
诛杀四合教花教主是两年前的事情,而且武昌知府只是个执行者,真正决策的是总兵左良玉和当时的湖广巡抚。时过境迁,武昌知府又换了几茬,四合教没有理由突然攻打府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刚才的那波进攻非常凶猛,如果不是恭义营新兵赶到,武昌府衙肯定就失守了。需要小心的是,四合教虽被恭义营杀退,但撤退的时候很从容,元气未伤,随时可能去而复返。
汪克凡手下只有两百新兵,如果成千上万的教民大举来攻,胜负还在未知之数。好在布政司衙门离得不远,有汪晟一哨人马守在那里,有什么危险可以互相支援。
府衙中还有三四十名捕快衙役,有几个已经带了伤,除了两副弓箭和几把刀之外,剩下的都拿着铁尺和水火棍。汪克凡不禁暗自摇头,铁尺和水火棍都是钝器,用来打架威力十足,上阵杀敌就不好用了,武昌府衙能守到现在,只能说运气不错。
这些捕快衙役也是一支有生力量,汪克凡将他们集中使用,调去守卫府衙后院,后院里都是吴知府的内宅女眷,由捕快衙役把守比较方便。
其他地段由恭义营的新兵负责,前院大门和院墙是第一道防线,由两队新兵把守,府衙中的三班六房、推官所、司狱司、库房、监舍等等,都是紧要之处,也派了一队新兵分头看守。
史阿大的一队新兵当做预备队,就留在汪克凡的身边,无论哪里吃紧可以及时增援。
一大圈布置下来,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新兵们忙碌准备,把武昌府衙变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除非左良玉的正规军来进攻,一般的乌合之众造不成威胁了。
在这期间,四合教的教民没有再次进攻,只是黑暗中隐隐绰绰的不断有人影晃动,好像在查看府衙中的动静。他们刚才吃了个大亏,也变得谨慎多了。
不管四合教为什么攻打衙门,但很明显,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必然还会卷土重来。
出乎汪克凡意料的是,四合教再次进攻的目标却是布政司衙门!
“哐,哐,哐!……”
一阵刺耳的锣声响起,布政司衙门突然传来告警,紧接着火光冲天,传来一阵喧嚣的喊杀声,听动静怕是有上千人的规模!
新兵们的神情紧张急迫,都握紧长枪看向汪克凡,等待他下达支援的命令。汪克凡面朝布政司的方向默默看着,没有急于下令。
厮杀声越来越响,不时有惨叫传来,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锣声突然再次响起!
“哐哐,哐哐哐,哐哐……”
锣声的节奏变得更加急促,汪克凡的神色一变。三短两长,这是事先约定的求救信号,汪晟那边有危险!
“诸君,袍泽有难,我等应拼死相救,谁愿随我前去杀敌?!”
火把映照下,汪克凡的盔甲长枪上寒光闪动。
“我,我愿去!”
“我也愿去!”
“还有我!”
……
主将既然身先士卒,众军纷纷挺身上前,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落下。汪克凡留下一半人马把守武昌府衙,带着两队新兵前去支援布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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