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干涸得如火在烧,撕裂一般的疼痛。甩了甩脑袋,蓝唯唯掀开床帐准备下去喝点水。
刚一动,在脚踏上守夜的李嬷嬷就坐起身。李嬷嬷素来将小主子试作自己的命,守夜这种事儿她不放心旁人,都是自己亲自守的“姑娘,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嗯,”
不知是梦的缘故还是怎么,蓝唯唯听到李嬷嬷的声音有种鼻酸的感觉,“嬷嬷,我渴了。”
“老奴这就去倒茶,姑娘可别下来。”
蓝唯唯低低地嗯了一声,心境多少有些变化。
李嬷嬷接连喂了蓝唯唯三杯水,她的喉咙才舒服些。见她脸色十分难看,李嬷嬷唤来了耳房守着的连翘丁香,命后厨送了些热水进来。蓝唯唯仔细沐浴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李嬷嬷才拍着她重新躺下“姑娘莫多想,没事的,嬷嬷守着你呢。”
一边拍,一边嘴里哼起了小调。这是李嬷嬷家乡的小调,幼年时她便时常哼着哄小主子睡觉。蓝唯唯本来还觉得这般有些太将她当孩子哄了,没想到还真被哄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色大亮。老太太那边传话来,叫她过去松鹤园用饭。
好几日没见大孙女,老太太想得厉害。
蓝唯唯对这个疼爱她的老太太也十分亲近,收拾了一番便过去用饭。刚一到门口,还未掀帘子,就听到里头欢声笑语。一掀开门帘,就看到一个年过而立的样貌绮丽的男子坐在老太太右手边,他一身月牙白广袖长跑,玉冠乌。一副博学公子哥儿的打扮。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蓝家的家主蓝唯唯的亲爹蓝铮。老太太心血来潮,招来儿子孙女一块儿用饭。
见着蓝唯唯进来,母子俩眼睛都是一亮。蓝老太太干脆招了招手,叫蓝唯唯过去她身边坐。
蓝铮见蓝唯唯头也不回地在老太太身边坐下,顿时大失所望。
蓝唯唯穿到这世界三个多月,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蓝铮。倒不是蓝铮不疼女儿。事实上,蓝铮比老太太还偏心,他一共五个孩子,就只疼爱妻生的这一个。剩下四个儿女,虽然养在北苑,也姓蓝,但蓝铮就没拿正眼瞧过。反倒是蓝唯唯还挺有长姐风范,对四个弟弟妹妹略有几分照顾。
女儿病了这三个月蓝铮在外头办事,没赶回来。几日前才回的府。碍于父亲的身份,他不好进女儿的院子,只是命库房不停地给霜华院送好东西罢了。
“就你爹迂腐好好的大月族规矩不遵守,非学人家汉人一套”
蓝老太太还在气,“亲女儿都病得那副样子了,你还管什么男女大防。你是亲爹,看女儿还看不得迂腐迂腐”
蓝王爷长得一副刁钻的美貌,却对着祖孙俩憨笑“唯唯是不是饿了阿娘,快开饭吧。”
蓝老夫人白了他一眼,拍拍蓝唯唯的手,嘴里还嘀嘀咕咕数落他。
早已习惯了老太太这幅模样,蓝唯唯忍不住想笑。总觉得他这便宜爹长得一副精明模样却生得一副憨憨的心肠。这强烈的违和感,让她对蓝铮的感觉更有些奇怪了。或许是穿过来二十三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喊才三十二的男人为亲爹有种被人占便宜的感觉。
蓝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顿饭,就属蓝铮话最多。
老太太本意将蓝唯唯叫过来用饭,是想看看她的身子是不是好透了。见孙女脸色红润,精神头不错,用罢了饭便放人回去。蓝王爷追着女儿出了院子,倒是有些话想跟女儿说。但等到蓝唯唯站住,他真站到女儿面前,他也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盒交给她“随手在外面买的,拿去戴着玩儿。”
蓝唯唯一愣,接过来,还没打开呢,蓝铮背着手跑了个没影儿。
打开,是一个羊脂白玉的兰花簪。
本以为梦做一夜就够了。蓝唯唯却接连两日都在做梦。梦里都是剧情里那些事儿,从蓝唯唯五岁落水后起,到她二十一岁跳崖结束。细枝末节一点一点清晰,就是蓝唯唯心宽得跟太平洋有的一拼都受不了。她甚至都产生难道我其实就是蓝唯唯本人这种离谱的猜测。
噩梦不断,她本身精神也不大好。水榭那边又闹出蓝蝶影不吃饭的事儿。
答应了宋雨珊要赴宴,这一大早起来她的头更疼了。
红梅山庄在京郊,大冷的天儿一日肯定赶不回来。好在庄子上有客房,去赴赏梅宴都是认定了三日不回。府里藏着蓝蝶影这么个大活人在,李嬷嬷定然不能走,她留下来看着院子。
此次出去,连翘和丁香跟着。
“别管她,”
或许梦境太真实了,蓝唯唯现如今很难对蓝蝶影心平气,“她不愿吃,那就叫小厨房停了送吃食。左右饿个两日也饿不死。最好点心也给停了,要不吃都别吃。”
李嬷嬷就等着蓝唯唯狠心的这一日。闻言顿时喜不自禁,忙不跌就应下“主子放心,您不在府上这两日。老奴定然会看好小厨房,定然不叫水榭取走哪怕一块糕点。”
蓝唯唯摆摆手,扶着丁香的胳膊就上了马车。
宋家的马车早就到了,宋雨珊特地早早来蓝府这边等蓝唯唯。宋府的家丁守在车下,此时她趴在车窗边上,兴致勃勃地向蓝唯唯招手。王家的姑娘这回没来,她对风花雪月不感兴趣,天冷了她宁愿待在家。李家的姑娘蹭的宋雨珊的马车,她没有请帖只能跟宋雨珊一道走。
蓝唯唯戴着兜帽,雪白的狐皮披风一圈儿白毛。衬得她一张脸娇艳欲滴,乌如墨。李菲眼中幽光一闪,按耐住心中妒忌,也学宋雨珊笑着向蓝唯唯招了招手。
蓝唯唯看着宋家的马车,突然对下个月的出嫁感到恶心。
淡笑着点了点头,外头的车夫马鞭一扬,马儿嘶鸣,马车便缓缓行驶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修的有点多,改来改去,对不起,呜呜呜呜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