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跟许行之在朝内没有人脉,很多关系不清楚。
参与的人除了太子之外,还有三位皇子,分别是四皇子、九皇子、十四皇子。
其中四皇子因年长,势力强,跟太子在宫门口战斗激烈。
九皇子跟十四皇子,是被围困在府里,从里杀出来以后,落了叛贼逆子的名头。他们从府上出来,就一路有人追着围捕,街上痕迹,都是因此而来。
京城里官员多,不乏脾性烈性刚直的。
文官尚且有大骂太子,死都不怕的,武将们自然也有带着府上护卫就冲出家门的。
根据各家大门的保存情况,就能判断一番。
当然,不乏有人趁机清除政敌,官员们没作出反应前,就被拖出来砍杀的。
“我们从贡院出来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新皇登基,城内有官兵清理,百姓们能出摊上街,商铺也都重新开门。
“我们头几天没敢走太远,就近找了客栈住。在京城又留了七八天,确认风波停息,我们二月里白考一场,今年也不会有补考,才动身返乡。”
回家之前,他们俩绕路,去了江老三的府邸,想看看江致微的情况。
他们去晚了,朝内官职大变动,江老三府邸完好,人不好。携带妻儿与双亲,配边远苦寒之地。
江致微不知道有没有跟着一起,他们没见着人。
回乡时,他们一路出京,再看城内被破坏的情况,以及百姓们犹带伤痛的面貌,心里压抑得厉害。
到城外,他们这批学子又重逢,再是胆肥的人,都不敢当众交换信息,就这么无声别过。
他们是夹在官与民之间的阶层,陡然面对兵变,也只能窥见冰山一角。
许行之那里有额外补充,他不声不响的,找到了同科解元顾慎行。
顾慎行叫他们早点走,回家好好读书别瞎想,来年再考再会。
虽没多的言语,却给了最终的结局定向。
太子继位,包括四皇子在内的几个成年皇子,全被配去守帝陵。
先皇退位,做太上皇。宫内正兴土木,做清修之所,以供太上皇修道炼心,为万民祈福。
这消息让谢星珩意外。
先皇居然还没死?
今日会见结束,谢星珩把江致微的礼物跟信件带回家。
这属于家务事。两位岳丈对江致微还有养育之恩的,他不插手。
礼物带给小鱼,小鱼沉默半晌,叹息一声,把东西放到小木箱里锁起来。
木箱是新打的,里边都是给宝宝的礼物。
夫夫俩等了一阵,主院那边来了个小厮,把信件送过来。
他们拆开看了眼。这信件是二月里写的,当时并未兵变,江致微写这封信,一来问家中是否安好,二来说明他被禁足限制自由的情况,三则是问询事件始末。
言语之中,并未含怨带怒,文字平平。
他不知道家中生何事,也没偏信姜楚英。
说自身状况,是解释久未联络的原因。知道两家已生嫌隙,没提委屈,也没求帮助。
信件末尾,又提到了府城几个医科圣手,说当时在府城,听说他们接生在行。然后是问候家人平安,祝愿江知与生子顺利。
这封信,看得人心头沉沉的。
江知与想了想,把信留着了。
六月中旬时,江家有客人拜访。
上水白家的白老爷,携带亲眷与家资,来丰州投靠老友,求一个落脚地。
年前,两家合作过,做木制玩具,以字块与华容道为主,在附近府县爆红脱销。
白家厚道,提前给了钱,让谢星珩顺利把江知与的嫁妆赎回来。
原说好,按季度结算后面的利钱,他家二少白喜文,还说三月里会来一趟丰州。
直到六月,信件都没一封。再见时,他们家落魄得不成样。
白老爷是江承海的旧友,府上摆酒宴客,客院收拾出来,先给他们落脚。
夫夫俩跟着到主院里陪客,听他们说起上水县的事。
白老爷跟江承海同龄,他是坐商,不必走南闯北,往年很是富态,今年苍老,头银白,腰背也跨了。
他脸上剩下一层老褶子皮,从富态变得愁苦。
上水县换了县官,从前打点都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