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这么回事儿。那可咋整,那也不能不念书啊。”
大舅和姥姥说着。
“谁知道你大姐咋整了,你说在那嘎达,一无亲二无故,啥事能好办啊。你大姐那日子啊,过的啊,也是愁人的买卖啊。”
姥姥说完又叹了口气“哎……”
“那可不,给那哪像给家啊!吃菜都费劲。人家别人说城里吃口菜都得买。那我大姐也挣不了多少钱。再供他姐俩念书,哪有钱啊。”
大舅就想得多,心重,也是心疼母亲我们。
我母亲也总说:就我大舅好,懂事,她为姑娘的时候,总带着我大舅采蘑菇,下钝。下钝就是抓鱼,下网的意思,但是这个“钝”
,不一定是这个钝字。就是丝网脸盆。丝网有一个口,口上摸好鱼食,往河里一扔。就有鱼吃鱼食,困在脸盆里。
“姥爷,我姥说凉快了,你快吃吧!”
我拿着一大碗面片给姥爷端到了大门口。姥爷那个时候家家都有人在大门口的石头上吃,老人可以,小孩不行,小孩都老实的在屋里吃,吃完了好收拾。老人可以,家里的当家的可以。像一种习俗,还有它的规矩。
“你吃完了?吃饱了吗?”
姥爷问了问我。
“我吃完了,我也和你一样,爱吃面片。我妈和我说的你爱吃面片。我妈也总给我做,她总说省事、还快。中午下班时间断,做别的费时间。”
我妈每次给我做面片的时候就说我姥爷爱吃,我姥爷还爱吃土豆。土豆丝,土豆片,炖的土豆块,只要是土豆就行。那个年代,也没什么吃的,我就这些,茄子和柿子都是好吃的。
“嗯,稀面多好啊,有汤有水的,对胃好,消食也快。”
姥爷说这稀面,不管是面条还是面片,还是揪疙瘩,只要是葱油炸了锅,添上水,水开了,往里一下,都是带汤的稀面。
“姥爷,那土豆呢?”
我又问到,就像求证母亲告诉我的姥爷爱吃土豆。
“土豆也好啊,老农以前都吃啥啊,就土豆就算好的了。”
说完了这句,姥爷就像在教我什么似的说:“你看啊,土豆丝,土豆片,土豆块,还能炖别的菜放里。还能直接放灶坑里烧着吃,熟了就能吃。但是土豆回生啊。”
“啥回生?”
我问道。
“就是煮熟了,放着的话就又变生了。”
我第一次听说煮熟的东西还能再变回生的。
姥爷又接着说:“是呗。人要老了就回不去年轻时候。老了就干不动活了。”
我不知道姥爷哪来这么一句,也许是一个长辈和晚辈聊天的感叹,更是他自己的感叹吧。然后起身从大门口进院时还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人不服老不行啊。
后来我结合家里人说的一些话,也许姥爷是想心事,想大舅结婚的事,因为他干不动了,家里也没钱,大舅又到了娶媳妇的年龄,村里岁数大点,要是还没娶媳妇,就好像会被同村人笑话和瞧不起。要么是小伙子自己没出息,要么是家里老人没能耐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