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论起来,他尚且可以选择明哲保身,对这事儿置之不管,可自己多日的辛劳被不明不白地窃取,他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谢见君拱手作揖,“谢6大人将此事告知于在下。”
6伯言连忙回礼,“区区小事儿,谢大人不必拘礼,咱二人乃是同僚,又是一同入仕,理应该相互关照。不知谢大人下一步有何打算?若是有需要下官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俩人打着哈哈又寒暄了两句,谢见君回翰林院时,正巧碰着侍读学士。
“谢修撰,这圣上中秋家宴临近,你且跟礼部对接一下,草拟下中秋庆典的文稿。”
谢见君同身后的6伯言对视一眼,眸中皆是了然,这怕又是宋学士吩咐下来的差事儿。
“谢修撰,你听到了吗?”
,学士等不到回话,不耐烦地追问道。
“好”
,谢见君浅浅应了一声。
“听到了就得回话,既是为官,就该懂这点礼数…”
,学士蹙了蹙眉,显然很是不满意,连说话也愈不客气起来。
谢见君拱了拱手,权当自己行过礼了,而后便擦着他肩头离开。
等入了座位,季宴礼杵杵他的手肘,“我怎么瞧着你好像有点不对劲?”
。
谢见君叹了口气,挑着6伯言所说之话,同他讲了讲。
季宴礼神色一怔,斜睨了一眼那侍读学士,刻意压低声音道,“他竟然做这般龌龊之事!他就不怕被宋学士知道吗?”
“他如此左右逢源之人,怎会让人抓到把柄呢?”
谢见君淡淡道。所以他便更好奇,6伯言是怎么知道的?这人来找自己,打的是什么心思?难不成是这学士之前得罪过他家里人,亦或是挡了谁的路?
“见君,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找先生?”
季宴礼出声打断他的神思。
谢见君轻摇了摇头,“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去麻烦先生出面,他布置下来的庆典文稿肯定要写,但是至于怎么写,我得先琢磨琢磨…”
季宴礼用力压压他的肩膀,“你万万要谨慎些,6伯言找你说这话,也有他的考量,莫要给人当刀耍…”
谢见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背对着他二人的6伯言,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晚些散班时,谢见君路过宋学士座位前,见他还在忙着,这心里突然就有了个主意。
从那日起,他便开始频繁地加班,几乎与工作狂宋学士,同进同出。
云胡虽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担心他在宫里忙起来顾不上吃东西,每日送谢见君上朝时,即给他带些方便拿取,又不易弄脏手的吃食,偶尔是桂林街的肉脯,偶尔是糕点铺子的莲子奶糕,偶尔是自己亲手做的梅菜酥饼。
每每散班后,谢见君便将这吃食拿出来,一面慢悠悠地草拟文稿,一面细细品着,遇着同在加班饿的肚子咕咕叫的同僚,他亦慷慨分之,偶时,宋学士也会收下一二。
终于再一次散班后,翰林院中只余着他二人。
“学士大人,今日是家中内子做的肉,您请尝尝…”
,谢见君揭开掌心的油纸包,露出其中干酥椒香的肉。
“你夫郎倒是心疼你…”
,宋学士将手中的笔搭在架子上,随手捻起一块填进嘴里,嚼了两下,赞赏道,“手艺果真不错,这肉做起来极其麻烦,要先脍成薄片,以刀背锤匀后,还得沸汤煮之,布内扭干,再用椒料腌制上三两日方可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