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晚晴陪父亲、赵临盎他们一起送母亲去医院。
经医生初步诊断,说是急性胃炎。开了药,又输了液,上午病情得到控制,又观察几个小时,下午就回去了。
方巧芝身体不舒服,回去后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赵晚晴心里不痛快,也在床上睡着。
有开门声响起,她闭上眼睛,听到有人进来,在她床前停下,摸了摸她的脸。
感受到那人的熟悉气息,她睁开眼睛。
赵临盎道“没睡着”
赵晚晴嗯了声,拥被坐起来,问“妈怎么样了”
她从医院回来,就再没进去父母的房间,不过她知道赵临盎和母亲的感情好,必定会时不时的过去探看,是最了解母亲情况的。
果然,赵临盎回她道“已经好多了。”
赵晚晴哦了声,双手拥着被子,下巴抵着膝盖,低垂着眼帘,秀美的脸上满是郁色。她和母亲的关系不好,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昨夜看她生病的样子,面白如纸,神情痛苦,她真的很为她担心难过。血浓于水,不管怎么样,那总归是她的母亲,她有什么不测,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又问道“爸妈肯定很生我的气吧”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母亲突然病,那样子很像是跟她气的,她即使是对的,此刻也错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事情的对错不是取决于事情本身,而是某一方的受伤害程度。病了、死了、伤了、残了哪怕受伤害的一方是错的,也变对了。不是有个万能金句叫“死者为大”
么不管什么事,只要人死了,抬出这一句,永远不会错,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赵临盎已听母亲说了昨日下午的事,帮她把披散下来的头别到耳后,安慰她道“不关你的事。”
不关她的事,自然不会生她的气,赵晚晴懂他的意思,黯然道“希望如此。”
赵临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终忍不住,迟疑地问“楚阿姨请吃饭,你为什么不想去”
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跟楚默吵架了”
赵晚晴抬眼缓缓地朝他瞧了瞧,又耷拉下眼皮,无精打采地道“没有,就是不想去。”
喜欢谁她从来不敢去想,不喜欢谁她是知道的。她一直当楚默是朋友,怕回报不了他的感情,辜负他,不敢接受他的情意。而担心两人的亲近带给他无谓的希望,又只能断绝和他、和他家人的来往。
这些话是不能告诉赵临盎、告诉任何人的,压在她心里,连同母亲的事,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累,意志前所未有的消沉。低垂着头抱膝坐着,麻木得似一尊雕塑。
赵晚晴难得有颓丧的时候,但也必须得承认的是,褪去全身的锋芒戾气,回归她本身最真实的面貌,她真的柔美柔弱得令人怜惜。
赵临盎抚上她的脸。
赵晚晴心里正难过,像受伤需要抚摸安慰的小动物,在他手上蹭了蹭。
后来生的事让赵晚晴的脑袋有点懵,她只看到赵临盎的俊脸靠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距她的唇不到一公分时,似突然想到什么,清醒过来,退了开去。
“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