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岩停下脚步转过身,王钺离着他几步远也停下了,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问:“外婆桥还有别的版本?”
卢岩进了屋,王钺站在门口:“你不是说你能背吗?背一个听听。”
卢岩撑着门框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进来吧。”
王钺笑了笑走进屋里:“你知道么,我每次死了,都听见船工在唱,摇啊摇……但他只唱这一句。”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请我吃块大年糕,”
卢岩进厨房从冰柜里拿出煮好的汤底,放在炉子上热着,“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
“还有呢?”
王钺来了兴趣,跟在他身边转悠着。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来格纺棉花,舅舅来格摘枇杷,”
卢岩有点儿无奈,“枇杷树上一朵花,舅母戴了巧几巧几走人家,走到东家吃西瓜……后边儿忘了……”
“这是什么?一个字没听懂。”
“宁波话。”
“宁波是哪里?”
王钺想了半天,一脸迷茫。
卢岩看了他一眼:“你文盲啊?”
“不是,”
王钺凑到汤锅旁边看了看,“你还会说哪儿的话?”
“哪儿都会。”
卢岩把火关小,回了客厅准备泡茶喝。
“那你是哪儿的人?”
王钺跟了出来。
“你是哪儿的人,”
卢岩拿起茶匙取了点茶叶,“听你说话没口音。”
“我……”
王钺没了声音,过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可能不记得了吧,我死了很久了。”
这话让卢岩感觉到一阵寒意,赶紧倒了热水出来开始泡茶。
“我一直呆在一个……研究所,”
王钺想了想,又肯定地说了一遍,“嗯,就是个研究所。”
“研究所?”
卢岩看着一点点在热水里伸展开来的茶叶,敏感地追了一句,“什么研究所?”
“不知道,”
王钺弯下腰看着杯子,“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