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生们都走了,只有江眠月留下,骑射场广阔风大,江眠月扯下身上的襻膊,宽大的衣袖缓缓落下,显得她整个人空荡荡的,有些许瘦弱。
祁云峥刚要离开,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崔大人要我帮什么?”
江眠月试探着问。
“这些弓箭,有些乱,需要整理,还有马儿要牵回去,三匹马,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崔应观笑道。
“您来的时候是怎么……”
江眠月好奇问。
“跑了三趟。”
崔应观笑道,“其他人都不太熟悉,不好意思请他们帮忙。”
江眠月静静看了他一眼,低垂眼眸。
这话他上辈子也曾说过。
“多谢你留下来。”
崔应观转头开始收拾弓箭,“近日太忙了,北监比南监的事务多了许多,我还在适应。”
江眠月只静静地在一旁整理大家解下来的襻膊。
见江眠月一直不开口,崔应观想到她那日的反应,便也不敢再胡乱说话,只利索的将弓箭都收好,挂在一旁的马背上。
“你说吧。”
江眠月忽然开口。
崔应观手上动作一滞,转身看着她。
“崔应观,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江眠月忽然笑了起来,“你大费周折留我下来,想说什么?”
崔应观也笑了。
他将那些箭挂好,走到她跟前,却没有做什么,只认真朝她行了个礼。
“那日对你无礼,我后悔了很久,抱歉。”
江眠月咬了咬唇,沉默了片刻,忽然朝着他微微一笑,“下次不许了。”
“是!”
崔应观道。
“也不许在祁云峥面前胡乱说话。”
江眠月说。
“是!”
崔应观露出笑涡,抬眸看他,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二人相视一笑,这个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时光,江眠月想到过去,心中有些怅惘,心中对他依旧存留着感激。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会记得那些事。
如果可以的话,江眠月还是宁愿他不记得,他们一个监生一个司业,倒也不错。
不过现实既然如此,那也只能面对。
记得有记得的活法,不记得有不记得的好处。
崔应观牵着两匹马,江眠月牵着一匹,缓缓走在骑射场上。
阳光照着他们的身影,斜斜的,十分好看。
“实际上,上辈子遇到你的时候,也是我处于低谷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