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谦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凝重,他把家里的随从都调动了起来,至于查到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说,连魏氏都不知道。
刘悦薇主动跑去找他,“爹,可有消息了?”
刘文谦只回了她一句,“薇儿莫要管,万事有爹在呢。”
听到这句话,刘悦薇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上辈子父母没了,夫君没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虽然兄嫂照顾她,但她还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这些日子她重生回来了,除了救下了母亲和弟弟,其余时间里,她似乎都在享受父母长辈的照顾,连十五岁的郑颂贤都在读书之余给她跑腿。
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啊。
刘悦薇眼眶有些红,“爹,不管查出了什么,我们姐弟和娘都陪着您呢。”
刘悦薇手里只有个招财,肯定不如刘文谦查到的消息多。但她心里清楚,刘文谦活着时,汪氏如此偏心,刘文谦上辈子死了,汪氏更是不遗余力想将大房姐妹光身嫁出去,钱财全部留给二房孙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刘文谦见女儿动容,又安慰她,“薇儿莫要怕,爹能扛得住,家里会好好的。你帮你娘把家务事照顾好,带好弟弟妹妹。这些日子,若是大郎几个过来,你们照常招呼。他去你祖母那里,你也别管。放心吧,爹心里都有数。”
刘悦薇试探性地问一句,“爹,是不是,是不是祖母那里不妥当?”
刘文谦放下手里的茶盏,叹了口气,“此事关乎到你祖父的体面,爹不想闹大。若是大郎不闹,我也就罢了。若是他真想动歪脑筋,我也不能饶他了。”
刘悦薇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爹,只要咱们敬重祖父,旁的事情,也不能一味容忍。”
刘文谦点头,“爹知道了,你去吧。”
刘悦薇回去后,叫来招财,让他不要管刘大郎了,只一心盯着王大郎和他前房媳妇的娘家。
刘文谦动作越发频繁,他把家里的绸缎庄和田庄记到了元宝名下,其余当铺、布匹店和出租出去的铺面,记到了几个女儿名下。除此之外,他还往郑家去了一趟。
刘文谦给郑老爷送了一些钱,这是郑老爷的分红。刘文谦当初生意败了,在郑老爷的帮助下再次起家后,他给郑老爷分了两成绸缎庄的干股。郑老爷最开始抵死不要,刘文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并请郑老爷以后照看他的生意,郑老爷这才收下。
有郑老爷照看,刘文谦的绸缎庄从来没人捣乱,每年交税等事宜,也没人会多收一文钱。外地来的客商,更不敢以次充好蒙骗他。
刘文谦是生意人,他知道人情和利益永远是分不开的。郑老爷当初能卖房卖地支持他,二人的情谊自然是不差的,但若是双方有利益纠葛,两家又又是儿女亲家,这份结盟比单纯的情感支撑更可靠长久。
二人在郑老爷书房说了个把时辰的话,刘文谦这才返回家中。
刘悦薇在家里静静等着,她知道,可能要有大事发生了。
过了几日,刘文谦正在铺子里,忽然,家中随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老爷,老爷,出大事了!”
刘文谦把账本一合,非常严肃地问他,“何事惊慌?”
随从在他耳边低语,“老爷,大少爷去衙门告状,说,说老爷非刘家子孙,让老爷退还老太爷留下的家产!”
刘文谦冷哼了一声,既然你想死,我也救不了你了。
他叫来一个伙计,“你去我家,告诉管家,去祖坟上把二老爷叫回来,把我们五老太爷、四老太爷和九老太爷叫过来,还有汪家舅父、魏家舅老爷,再把大姑爷和郑家二少爷也叫来。告诉太太,看紧门户。”
说完,他带着随从和另外两个伙计走了。
几人快步去了衙门,刘大郎敲了鼓,衙门不能不理。但这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敲的,非强人出没、事关军国大事、谋反或人命案等重大冤情,不得随意敲衙门堂鼓。朝廷各州县官吏就那几个人,若是家家户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来击鼓,官吏们累死也忙不完。
刘大郎所诉为家庭纠纷,乃宗族管辖范围。
刘大郎击鼓后挨了二十鞭子,正在打的时候,刘文谦来了。
刘文谦立刻掏了银子打点,“诸位差爷,家中侄儿不懂事,因长辈之间置气,这孩子存了心思,就办了这糊涂事儿。我现在带就他回家,不烦扰各位差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