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扫一眼李明达的脸,螓首蛾眉,秀若明月,从容淡定,又言语豁达,倒真不负其盛名。
李明达话毕许久,见房遗直不言语,才抬眼看他。却见房遗直正垂眸思量什么,其认真面容萧萧疏疏,会吸住人的目光。
“灵安寺出事的时候,你人也在,其中经过你该是了解。”
房遗直点头:“略微听说一些。”
“你怎么看?”
“悟远被冤枉了。”
房遗直的话直点真相。
“原因你可猜出?为何会有人要算计一个和尚?”
李明达面容凝重。
房遗直抬头,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和晋阳公主对视了。
“公主是否在怀疑,这与息王后人那一连串事有关?”
李明达点头,“就说流水村的事,我刚听当地那些百姓和书生们谈论,得知一件奇怪之处。这流水村附近没有大山大河,又离安州这样近,怎么会突然闹出这么嚣张五名悍匪来?”
“是有些蹊跷,回头我会让人去详查。”
二人随即就之前缉拿的八名挑事者自尽一事,分析了几种可能,终了还是觉得这八人最有可能是某位贵族培养的死士。除此之外,任谁也不可能达到这样厉害的条件。
再者,提到“死士”
、“贵族”
,倒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先前一连串发生的“息王后人’事件。只是这一下死了八个,未免太多,也变相说明对方很可能十分具备实力。
“事情越琢磨,便越可疑了。看来这灵安寺的事,可能真如你所料那般。那这件事需早有准备,调兵。”
房遗直道。
李明达讶异,转即想了下,点点头。“未雨绸缪,未尝不可。“看来你早前预料的不错,我是该留在公主府住。”
房遗直听此言,忙客气表示当时突然出言冒犯,有些欠考虑。
“房大郎欠考虑的事还少么,比如今天跟班之举。”
李明达小声嘟囔一句,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而后她利落起身,奔回公主府。
房遗直随后而至,面容看似与往日的冷淡样无二。但程处弼一眼就看出房遗直心情不错,问他何故,房遗直却没理他。
其实房遗直自己也不清楚,许是因为公主临走时那一声“房大郎”
。
*
临海公主府。
李明达回房没多久,就有公主府的仆从前来,告知其公主昨日听闻灵安寺出乱子后如何担忧。
“贵主一直念叨,嘱咐奴们见公主回来了,务必请公主去见她一趟。”
李明达应承,顺嘴问了李玉琼病情,得知好转后,倒有些高兴。毕竟是她姑母,李明达还是盼着她能身体康健。她随后更衣梳洗一遍,就去见了李玉琼。
再说房遗直随李明达到了公主府后,便道护送之职已完成,要离开。公主府管家见状,忙去拦着,驸马可是一直惦记着房大郎,趁机机会,管家自然要热情努力地邀请房遗直进府歇息片刻再走。
“再者尉迟二郎也在,此时正陪着驸马下棋呢,房大郎何不留下来歇息之后,再和尉迟二郎一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