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孙德涯收监,待本王审问过后送回南京刑部大牢,交由三法司议罪。”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孙德涯被吓得满头大汗磕头如捣蒜,自己治下生民变,如果不能善加处理,他的脑袋一定会落地。
“下官到此地履任冶不过才刚刚半年月,这潞州上下勾结,城内大小事务下官实在不清楚啊。”
“上下勾结?名字报上来!”
“潞州同知刘安,通判严陵,铁冶所主事吴九章,整个衙门都是他们的人,下官空有知州的名头实则调动不了任何一个人。”
死道友不死贫道,孙德涯一口气把潞州衙门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全部供了出来。
“本王为什么要信你,难不成整个潞州自你之下,就都是贪官污吏?”
朱高燧冷笑着。
“我有证据。”
孙德涯左右看了一眼,除了朱高燧带来的几个人以外潞州衙门的人都离得很远,于是低声说道。
“那夜民变起的突然,下官正在府衙中休息突然就听到了喊杀声,出门就看到一群人正在冲击衙门。
下官急忙去调潞州卫,这些民变的百姓与潞州卫军卒拼了一阵后就四散奔逃,不知道是何人放了一把火就成如今这模样了。
但下官与家奴偷偷抓到了一个人,若王爷能从他口中审出一些什么想必一定会有收获。”
“在哪里。”
“这潞州衙门的人我一个都不敢相信,偷偷把他藏了起来。”
朱高燧刘勉两人跟着孙德涯离开,孙德涯在潞州的日子并不好过,州衙被烧以后只能屈居住在一个小院中。
孙德涯费力的推开地面上的一个石墩之后,地面上居然出现一个地窖。孙德涯头前带路,顺着梯子爬了下去,而刘勉先进入地窖查探了一番,没有危险才示意朱高燧也跟下来。
在这地窖中朱高燧见到了孙德涯口中的人犯,一个精壮的汉子。
可此时这人浑身上下都是鞭痕,指甲都被掰掉了几个,嘴上还塞着布条,地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一条命只剩下了半条。
“下官已经用过刑了,可他嘴硬的很,死活不承认。”
孙德涯满眼都是怨恨,这个人如果不开口吐露实情,最后背锅的人就极有可能是他自己。
可他能用得上的酷刑都用在了这人身上,却收效甚微。
朱高燧有些吃惊这壮汉的毅力,这样的折磨都不松口,同时也重新审视了一下孙德涯,身为知州亲自动上手动用这样的酷刑,看来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无能糊涂。
朱高燧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的手最让他印象深刻。
手掌粗糙的很,手背上手臂上多有烫伤的痕迹,尤其是虎口处还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子。
这种手旁人不清楚,哪怕是身为锦衣卫的刘勉都未必了解,偏偏朱高燧不陌生。
这双手他见过太多次绝对不会看错,粟福和第一机械厂很多老道的铁匠都是这样的手,这个人的身份也显露无疑。
朱高燧并没有问任何问题,然后就离开了地窖。
这种酷刑逼供都撬不开的嘴,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何况想知道的问题未必就要从他身上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