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兰敲门时,月红军也刚歇下来。走进房间的彭春兰就闻到了空气中散着淡淡的酒精味。她会心一笑:“消毒了?”
月红军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这里是山上,又是一楼,又不是天天都在的,不这样喷洒一下,有些不放心。再说哈,谁让咱们是外科的呢!”
彭春兰没有接茬,像初次进来一样两眼只顾环视四周。房内的几样家什全是医院里的标配,白色的木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和枕套,上面的折痕清晰分明,显然是刚换的。“海川县人民医院”
几个红色印刷方块字依旧鲜红醒目,床单和枕套至少是九成新的。在干净洁白的床单上有块醒目的海蓝色毛巾毯,叠的整齐方正。她走到窗前朝外看去,距离不远处便是医院的一溜围墙,宿舍和围墙之间的空地上有几块歪歪斜斜的菜地,鲜绿的菜苗长势不错,可见主人的用心。
“那些菜地是老高的,老吴头的在他锅炉房后面。”
月红军靠近站在窗前的彭春兰说,“让他们种些菜,分一点给食堂,也算是集体搞的了。否则,都像之前那样不是垃圾成堆便是杂草丛生,蚊虫肆虐。大家不是说宿舍楼夜间是‘床上罩蚊帐,地上烧蚊香,蚊虫没熏跑,自己先晕倒’嘛!”
“还‘之前’呢,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在姐面前讲故事!我看啊,医院里就你的脸皮最厚!”
彭春兰扭头瞧了他一眼,“这么汗渍油腻的,不准备去洗洗吗?”
“我一直在提醒你要对月医生放尊重些,你就是不听!看来不给点苦头吃吃,你是记不住的!”
月红军嘴上说着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柔软的腰间上下游走。
彭春兰将他不安分的手扫开,说:“你这副皮肉躯体不好好地搓洗干净,就想上这张干净的床铺?我走了!”
说着转身就要往门口去。
“我的姑奶奶,怕你了!我投降,投降!你坐下歇歇好不?我就去,马上去!”
月红军快步上前伸开双臂将她拦住,“你坐哈,我拿上毛巾和换洗的就去。听你的,你是头!”
说着,从白色木柜里拿上一套手术服,就要出去。
彭春兰问:“用手术服,你平常没有换洗衣物留在这里吗?”
“有,有的。”
月红军指指灰绿色手术服说,“这个往身上一套就好,方便。再说,脏了有人洗,还消毒!”
“你是方便了!那我呢?”
彭春兰道。
“哦,你也洗哪,还有一套!”
月红军又将柜子打开,朝里指了指,“上次拿了两套,一直没用。”
彭春兰一看果然还有一套,就是不知大小,便说:“小号的留着。”
“好像都是中号,我看过。”
他看了一下号码,笑了笑,“巧了,还真有小号呢!”
“好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肠子里的小九九?你带上钥匙,我迟几分钟再去,刚才女室里有人。”
她说,“等下我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