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年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上浮现着怒气,像是只要他说出来是谁,她下一秒就会提着刀过去似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怎么?高老师要替我主持公道?”
“也不能平白无故受这个委屈吧。”
“你以为就是因为所谓的医患关系把我停职了?”
高善予闻言火气慢慢降下来一些,疑惑地问:“还因为什么?”
“可能因为哪个领导看我不顺眼,也正想借此机会挫一挫我的锐气罢了。”
暮与每年给医院公益捐赠,但这些是宋寂成自己的想法,也不是因为自己儿子的职业。
他的身份没有刻意隐瞒,加之他的老师是心外科有名的蒋正明教授,医院的副院长。
因此有人觉得他是关系户,年纪轻轻就当了主治医师,说不定过个两天直接升主任了,这些闲言碎语他不是不知道。
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汗水。
医生不是靠天赋就能成的,要大量地积累、练习、实践。
“你的老师是副院长,为什么不帮你?”
“那不就显得我更像关系户了?”
“有说你要被停职多久吗?”
“等通知。”
宋时年在桌子前面站着,双手撑着桌面,仰头看着墙上那面鲜红的锦旗,高善予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身上的白大褂和面前的锦旗鲜红映衬得十分好看。
他周身笼罩着不属于他这样阳光明朗的人该有的阴霾,高善予突然觉得有些压抑。
“这个锦旗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送的。”
他缓缓开口,语调平淡,在旁人听来没什么情绪。
但高善予知道平淡就是问题的所在,他平时说话都是尾音上扬的。
“那时候我只是他的副刀医生,但是手术过程中因为我及时现了问题,和主刀医生沟通了临时调整手术方案,避免了不好的情况生。”
“他后来知道这件事情,就让他的父母送了我这面锦旗,我当时还挺意外,因为这是很小的一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说到这,他忽然低笑了一声,转过身看着高善予,眼眸中也有了些笑意。
“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
“他说我酷的。”
高善予闻言也忍不住低笑出声。
“无论如何,你救了他,确实挺酷的。”
“我现在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他在乎的不是被停职,而是患者的态度。
工作以来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虽然不会动摇他的初心和热爱,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明明救了人,问心无愧,却被患者——他作为医生最想去守护的人,用最伤人的话污蔑,谣言满天飞,又怎么能做到全然不介怀。
“宋时年,人性总是多样且复杂的,‘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人,那是少之又少的圣人,但你不是,我也希望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