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朱成福的声音刚一响起,周辙就被惊醒了。但出于警觉,他一直在装昏睡,却不想连续被这两人踢了两脚。打小就养尊处优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忍不住睁眼瞪向锦哥。
锦哥没想到她这一脚竟踢醒了周辙,不由一阵尴尬,忙转开视线对周辙道:“镇上这两天正盘查得紧,你这模样定会被人怀疑是歹人。你可有同伴?”
她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音,这才扭头看向周辙。
却只见周辙那隐在一把大胡子下的眼睛正闪着灼灼的光芒,似是生气了的模样。她先是心里一虚,紧接着,又皱眉怒道:“瞪我干嘛?!我说错了吗?那些杀手本来就是你引来的!”
朱成福则甩着衣摆往周辙身旁一蹲,歪头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追杀你的又是什么人?”
那提甩衣摆的动作明显带着行伍之风,周辙的眼不由微微一眯。
他撑着手臂缓缓从地上坐起,抬头打量着朱成福。眼前的青年年纪应该比他略大一些,却也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此人生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一双虎目看人时的神情很直接,一看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家伙。
而与此同时,周辙也现,他见过此人。就在两天前,在林岳峰初次试探着与水寨的人接触的时候。
当时,此人是一身的渔夫打扮。
见周辙只是打量着他不开口,朱成福只得又问了一遍:“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周辙按着胸口挣扎着缓缓起身,“谁知道呢?好像我的仇家挺多。”
朱成福皱起眉,一边伸手扶住他,一边道:“那,可有人能证明你的身份吗?眼下这时机可不妙,县衙正在拼命抓人顶罪呢,你这模样被他们现,少说也要受一场牢狱之灾。”
站直身体,周辙倚靠在树上喘息了片刻,道:“放心,他们还不敢为难我。这里应该靠近石桥镇吧?麻烦你们把我送到石桥镇,我的属下若是找不着我,应该会去那里。”
“属下?!”
朱成福忽然一缩手,后退一步,扬眉打量着周辙。半晌,他将胳膊往锦哥肩上一搁,歪头瞅着周辙嘲道:“哟,锦哥,你好像救了位官爷呢。”
锦哥皱眉。
周辙却蓦然瞪大眼,抬头望着锦哥,那冷冽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眩目的光芒。
锦哥不禁被他看得一怔。
朱成福却是没注意到周辙眼神的异样,又嘲道:“我说官爷,您老人家出行,不是应该打伞敲锣,前呼后拥的吗?怎么会沦落得如此狼狈?”
“官爷?”
周辙摇摇头,从锦哥脸上收回视线,“我可不是什么官爷。”
确实,他并没有说谎,就目前而言,他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的官职。
“你要去石桥镇干嘛?”
锦哥问。
“我有产业在那儿。”
顿了顿,周辙又道:“我是石桥镇清风茶楼的少东家。”
锦哥一愣,不禁和朱成福面面相觑。
正在这时,树林外的小径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周辙侧耳听了听,道:“好像是我的人。”
说着,将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呼哨。
那原本就十分齐整的马蹄声嘎然一止,七八匹马竟同时站住。
朱成福和锦哥不由又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