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吉盛安排的那些狗腿子,守了个寂寞。
和经受过后世官场斗争洗礼的刘书记比起来,康副主任差得远呢,啥都不是。
楚新县城离阳沟公社大约有二十几公里,班车一路走走停停,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抵达阳沟干校。刘弘毅背着书包,拿着相机,跳下车来。
阳沟干校离阳沟公社所在地,还有三公里的距离,坐落在一片山沟之中,周边是大片的农村。
五月份,正是农忙季节,农田地里,一片忙碌景象。
刘楚安发配到阳沟干校之后,就是个普通的办事员,没有安排任何职务。他妻子肖亚文则安排在食堂工作,以干部身份干着普通炊事员的活。
刘弘毅循着脑海中的记忆,找到了他父母当年的住所。
一排平房中的某一间宿舍。
阳沟干校是六十年代末期建起来的,条件很差,完全不能和城里相比。
不过对于刚刚从后世大城市“回到”
这个年代的刘弘毅而言,这里空气清新,绿意盎然,远远胜过楚州的钢筋水泥大厦。
禁不住贪婪地狠狠呼吸了几口。
上辈子,刘弘毅死于肺癌。
乡间的空气真的是很甜啊。
说来也巧,刘弘毅赶到的时候,他老爹刘楚安因为身体不舒服,正在宿舍休息。躺在床上,脸色潮红,他母亲肖亚文,正把一条湿毛巾盖在他的额头上,给他物理降温。
“爸,妈!”
刘弘毅突然激动起来。
十几年了!
再没有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再见到父母的那一天。
并且都还如此年轻。
真好!
老天爷对自已真是厚爱!
“弘毅?”
刘楚安和肖亚文猛然间见到儿子,也是惊诧莫名。
“你怎么来了?学校放假了?”
“不是,我,我想你们了……”
刘弘毅想不到自已居然还能说出如此“肉麻”
的话来,但刚才,确实是脱口而出,甚至,两眼都起了雾,有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这孩子,多大的人了……”
肖亚文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急忙招呼儿子。
“快,快进来!”
等刘弘毅进门,肖亚文便拉着儿子的手,开心地上下打量,突然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身上这么脏?”
能不脏吗?
昨晚上,在广播电台家属楼的杂物房里,躲了七八个小时。
离开童佳家里后,都没敢回农机厂,随便找个地方对付了半宿,身上那味儿,不是一般的酸爽。
“弘毅,发生什么事了?”
刘楚安到底当了多年的领导干部,警觉性和敏感性都要比肖亚文高得多,直觉告诉他,儿子突然在这个时候来到阳沟干校,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