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终于怕耽误了苏恒休息,只得丢下一句:“放心,为你,别说是一个墨城,一个紫魆,哪怕是天下,我也帮他打,我要你幸福。”
说完,凌霄竟走到苏恒面前,探下头轻轻在苏恒茫然的脸上落下一吻,苏恒没有再躲。
一吻过后,凌霄转去,临到门口时后,回望一眼,冰冷的眼下火热如炙……
第二天一大早,墨城几乎所有民众开始骚动,城门几次险些被冲破,然这整个孤城,
已人心涣散,不攻自破。然那马行却不急着攻城,庆祝起来。
这一天,宓宓等人的两丈高大花篮终于竣工,苏恒吩咐众人用浓重的花香熏去了菜籽油的味道,装满了鲜花和布匹,并召集城内所有的烟花巷女子和小倌,于当日下午,让轩辕莘和姬胥华携几个前去送降书宣告明日投降,这日,凌霄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吓得宓宓急忙熬了醒酒汤,口对口喂了,直到傍晚才醒来。
入夜时分,马行的夜宴已然开始。
一手拥一美女,一手拥一小倌,小倌是城中的头牌小锦,酒量惊人,一杯杯劝酒,甚至用起了坛子,在座的蓝邹兵亦是怀拥美酒佳人,欣赏着墨城送来的舞妓曼妙的舞姿,那舞姬真张得不赖,几曲下来,身子几欲飞升般轻灵,恍似仙女。
那舞姬跳到兴处,更是围着两丈高的花篮起舞,大有天女撒花的媚态,众人陶醉了,连飞到大花篮上的火绳也以为是绝妙的舞蹈,直到火势迅速从大花篮中蔓延开,方知不妙。
“不好了!中计了!”
座下稍微清醒的将领见那火花大吼。
那男|妓小锦却将一杯上好的女儿红对上马行的嘴:“真是好舞呀!舞妓中的舞妓!”
马行喝得醉醺醺,饮下小锦的杯中酒,忽觉喉咙发紧发痛,口吐鲜血倒地,连同在场的所有舞妓从腰间掏出浸透了菜籽油的绳索向那熊熊燃烧的大花篮上抛去,营帐内遍是火舌,一直烧到营外,烧了无数营帐。
正在此时,墨城的士兵犹如神降,杀喊而来,几乎完全松懈掉的蓝邹兵未等反应过来,毙命无数。
墨城多民兵,持刀的,持棒的,持剑的都有,最为突出的,还是一把在夜空中闪着的大刀和一把长剑,一把弓和那假扮的舞妓——原来,那舞妓竟是水晗月。
大刀上绣着梅花,虎胆神弓有普通弓两个那么粗,假扮的舞妓水晗月迅速击毙了在场的大部分将领,几人率领墨城军兵勇往直前,杀出一条血路。
然蓝邹军队人数太多,怎么杀也杀不完,如蜂,黑压压,如蚁,一堆堆,黑夜中的血光四溅,一时间,血流成河。
杀着杀着,便顺着墨城的城外一直杀到另一座城,从黑夜杀到第二日的下午。
重醉之后的凌霄也逐渐体力不支,倦意上身,长矛开始吻上他黄金的铠甲,长槊开始刺伤他的手臂。
“大丈夫当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
多少年前,爹曾如是说过。
凌霄兴奋地挥动长剑,今日,此梦当圆。可是,为什么,爹爹却在轩辕炤即位之后躲起来带家人远走他乡,不问国事了呢?害自己死前都不能见他一面。
凌霄背上又中了一枪。
很疼。
视线开始模糊,手开始发软,背后鸡蛋黄的声音也好像很远。
忽地,一枪直刺过来,凌霄已无还手之力,抬抬脱了力的胳膊,枪头越来越近。
闭眼,苏恒的笑脸已如秋夜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