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车开走,家琪说::“走啊,咱们爬医院的大门去!”
阮馨使尽全力将这个小疯子甩开。
比熊从大黄蜂里探出头来,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汪”
了一声。
阮馨说:“我不去医院了,你带着你的比熊赶紧回家睡觉吧!”
家琪却将冲锋枪枪对准阮馨的衣服,阮馨一个躲避不及,喷了满身。
凉飕飕湿淋淋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这竟是水枪。
“你做什么!”
阮馨气的夺过枪来,冲着家琪的脸喷上去。家琪享受地闭上眼睛:“凉快!就像在哈尔滨冬天的街头吃马迭尔冰棍一样!爽!”
家琪说:“这里是夜上海,要享受的就是夜色!趁我们还年轻,我们可以在夜风里跳舞,在江边听浪,泡吧,这些都是你老了的时候做不了的,你却要用大好时间来睡觉!”
家琪一边说着,一边挥动手臂和脖子,跳起了机械舞,白色的身姿在夜色中影影绰绰,果真是机器人一般。他的身姿灵活,比读书时候敏捷,似是米国读书时候学来的,他一挥手,一路闪电。一扭脖子,又是一道。阮馨打量着他的白鞋,她不认识的牌子,貌似在淮海路大时代广场的一个专卖店见过,数字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半夜的凉风吹来,一袭一袭地吹着她t恤的湿痕上,阮馨挥手,远处的一辆出租车又在靠近。
齐家琪一把卸下她的胳膊:“喂,刚才的情节,还需要我再演一遍吗?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回家?你怕我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
阮馨继续挥手招呼出租:“是的,因为,我有男朋友了,你放过我吧!”
家琪小眼睛一瞪:“咦?所以,他肾不好吗?那么可爱的处女在他眼前,他就没有想打一炮?”
“炮你妹!”
阮馨挥起一脚。
家琪也不躲,灰色的脚印吻上他白色的休闲裤子,他用手微微掸了掸,强硬地抓起阮馨的手:“算了,这里离外滩不远,我们去吹江风吧。你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吹过海风吗?是一种宠辱皆忘的孤独。孤独得让你清醒,让你觉得,所有的恩怨笑泪,都随着浦江一笔勾销了,好像,又回到了上个世纪……”
来上海已经有七年,她也曾随着人流在外滩边漫步,可是,人群中,她挤得透不过气。甚至要找个栏杆放一下胳膊的空间都找不到。
外滩,似乎妆点着每个在和平饭店进餐的人临窗的夜景,似乎是每个在外滩的那些诸如香奈儿、prada之类的消费者的消费品,不是她的。
“不去。”
阮馨说。
家琪摊手:“那你自己选吧,是我们玩一晚上“我爸是李刚我大爷李双江”
的游戏好呢。是和我去吹江风好。”
阮馨苦笑:“看来,我没法子选择了。不过,我喜欢走马路,这里到外滩走路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我想走到黄浦江边。”
家琪思索了一下,点头:“好吧,我去抱安吉丽娜茱莉!”
说着,从车上抱下那只名叫“安妮丽娜朱莉”
的小比熊犬,顺便带出两瓶矿泉水,两人就在昏黄灯光的马路上,开始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