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衿笑了声,“我们年底订婚。”
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钟策惊讶数秒,道了声恭喜,之后才娓娓道来:“宋叔身体一直不好,今年三月诊断出肝癌,幸好是现及时,目前在住院保守治疗。”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钟策话题转了转,“跟你们孟家结亲不是很麻烦么,年底订婚,那不得现在开始就筹备?”
孟子衿没否认,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孟家办喜事麻烦?”
“我姐好歹也跟过你叔叔,这点,作为娘家人我还是知道的。”
钟策也不多说,从表情里透着一股厌倦。
“是挺麻烦。”
孟子衿支着下巴,缓缓点头,沉默了一下,叹息了声,异想天开地问,“如果我开口,宋云深会不会回一趟企州?”
钟策定定地盯着她。
好半晌,才答:“看你在他心底的分量。”
“他将他母亲的死都怪在他父亲身上,我跟唐酒每年都在劝他,但他无动于衷,不过,你劝的话,或许有用,毕竟你们两家都不是普通人,郢城孟家和枞庭的姻亲就已经够瞩目了,若是让人知道宋云深是企州宋家的后代,啧,轰动全世界。”
“谢谢。”
孟子衿没再继续问,缓缓起身道谢,转身时,弯唇喊了他一声,“婶舅舅。”
钟策:“……”
蓦然,就笑了声。
这辈分够大。
但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告诉他,他那三十岁的姐姐也快要嫁人了。
孟子衿来找过钟策的消息很快传到唐酒耳朵里,唐酒虽然对钟策爱搭不理,但事关宋云深,多少都会问一句。
钟策不是那巧舌如簧之辈,尤其在唐酒面前,乖顺又憨态,她问什么,他也就答什么。
果不其然,在听到宋云深要订婚时,她眉头紧锁,迟迟不说话。
“他没有喜欢过你,你知道的。”
钟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话。
“嗯。”
不同于往常的是,唐酒没闹,反而表情从容,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是啊,我知道。”
钟策愣了很久。
“十多年了,他因为恨企州那个地方,把我们也抛下了。”
唐酒拿了杯酒,仰头的瞬间,将即将涌出的眼泪逼回去,“我就是不甘心,我以为,以我们之间的友情,他会听我们一句劝。”
她只是想让宋云深回企州。
“劝他回去,等同于让他原谅宋叔,宋叔婚内出轨是事实,虽然没跟阿姨的死沾上关系,但这是诱因,没人有资格劝他原谅宋叔。”
钟策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但唐酒要劝,他便帮着一起。
唐酒执意要劝,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在宋云深心里的分量。
高中时,宋云深拿她当真朋友处处关照,她以为那是喜欢,于是他离开时,她接受不了。
所以才造成了这自欺欺人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