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管家手里提着医药箱进来,边走边说:“小少爷听说您被关禁闭室了,吵着闹着要我带他过来,一会儿还得回医院,免得被发现了。”
白沐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蓝眼睛都哭红了的白光,心里十分复杂。
将医药箱放下后,管家就走了,给他们兄弟俩留够时间。
白光抹了把眼泪,在桌子上打开医药箱,拿出棉球和酒精,要给白沐处理伤口。
他肋骨还没养好,暂时不能随便蹲下,于是白沐便坐在地上,任凭他给自己上药。
其实身上被父亲打出来的伤早就不疼了,但白沐没拒绝白光的好意,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这个弟弟,他还把他踹成重伤进了医院,这小子倒是一点不记恨自己。
两人许久都没再说话,禁闭室里灯光很暗,静悄悄的。
待了这么多天,白沐早就习惯这种沉默了,但这会儿却是煎熬的很,越安静,他越喘不过来气。
白光对于这种小伤处理起来还是很熟练的,白沐便出声问他,语气很是不自在,别扭极了:“你怎么会的这些?”
白光动作很慢地收拾好工具,然后合上医药箱,回答说:“我以前总是会受点小伤,都是自己处理的,时间长了就会了。”
白沐没说话,心里却猜到了。
什么受点小伤,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就足够遭人白眼和冷落的了,在学校的时候肯定没少挨人欺负。
弄完后,白沐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开口跟白光道歉。
经过这么几天的反省,他早就意识到了自的问题,就算他再不喜欢父亲将多余的爱分给旁人,那也不能拿还是小孩儿的白光开刀。
哪知,白光比他还快一步张嘴。
他揪住白沐的衣角,小声说道:“哥哥,你不要生气,我已经把爸爸给我的钱都扔了,我不花他的钱。”
白沐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住了,“你说什么?”
钱都扔了?
白光“嗯”
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小地说:“我那天不是不回家,只是回家的路记得不是很清楚,就走错了,后面太累了,实在是走不动,就歇了一小会儿。”
白沐仿佛当场挨了一棒子,定在原地说不出话。
原来如此……
白光以为自己是在生气他花父亲的钱,所以就把钱扔了,也就没钱打的,想靠走路回去。
不想他才刚来没几天,这又是第一次出门,根本就记不住回家的路。
白沐如鲠在喉,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白光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是在生气,于是更加用力拽紧了哥哥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哥哥,我真的不花爸爸的钱了,你就原谅我好吗?”
白沐扭过头去,噘着嘴嘀咕一句:“我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白光耳朵可尖了,听完,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那哥哥,你在气什么?告诉我,我改,我会改的!”
白沐神情落寞了,他气什么,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好像早就不气了。
他又转过身,倾下身子,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