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虞还在怔愣的状态里,见状不由从凳上站起身。
因为离开沈府后的事情,每一步都如踩针尖似的,所以她便将芸苏留在沈府没带回来。
不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倒不如将你送给沈姑娘吧……”
见这年纪轻轻的姑娘挨了耳光,知虞心尖也跟着不适。
说不上是责怨的语气,只是单纯感到无奈。
这样也算是成全了对方的一片心思。
芸苏闻言却身躯一震,连忙跪地磕头。
她用力之猛,竟没几下就将额角磕得鲜血直流,好不凄惨。
“求夫人饶恕……”
“奴婢往后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
知虞霎时哑然,随即让她下去,眼下实在没有心思和对方计较。
隔着一个庭院看过去。
沈欲的屋里寂静无声,大抵人服了药以后就歇下了。
絮絮不由劝道:“夫人何不亲自照顾,也省的日后情分被旁人给夺去……”
道理如此浅显易懂。
可夫人却言辞闪烁,好似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脖子处没有被一只手紧紧扼住。
可上回噩梦带来的阴影仍不时地闪现,让知虞本能地回避要靠近沈欲这件事情。
“那就多花些钱银,在找回沈蓁之前,暂且寻个手脚麻利的婆子前来照顾。”
婆子自然比年轻姑娘做事更为稳妥,不出差错。
如此想来,知虞瞬间又忍不住为自己再次躲过需要接近沈欲这件事情,而暗暗松了口气。
但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
在当天夜里更换了个样貌老实巴交的婆子暗中去照顾后,半夜就险些发生一场命案。
知虞在睡梦中听见“婆子脖子上被划开个口子,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后,惊得头皮发麻,终于再顾不得避讳自己身份,当夜便赶到了桂花巷。
在预先的交代里,伺候的人是特意从牙婆手里买来的一个哑巴婆子。
大夫给对方包扎完脖子后,才同知虞交代了几句。
婆子的伤口几乎还差分毫便可致命。
可即便如此,这婆子也彻底被吓破了胆子再不敢迈进沈欲的屋子里去照顾他。
“郎君的身体看似恢复极快,但这时若感染风寒,只怕会引得伤口恶化,眼部旧疾的痊愈也会遭到阻塞……”
除却险些丧命的婆子外,这是第一桩棘手事情。
另个则是屋内的沈欲病体未愈,可险些杀死婆子的利器仍然在他身上。
这时候任何人走近屋里,都随时可能会被伤害。
若不想法子进屋去照应,今夜过后,他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体也许会很快重新败坏。
知虞听得是心惊肉跳,留下絮絮安抚婆子后,她缓步走到主屋的窗口,便瞧见榻旁一抹伶仃清瘦的身影,面上不由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