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句话。
她又大幅度向后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那就是你不想要咯?”
当然不是,姜池悄促促地从背后抱住她,用沉默表示他恨不得能从她这儿收到一百个礼物。
庄曼侬指尖挠了挠他锁在锁骨上方的手臂,下巴跟着蹭两蹭,问:“干嘛要压力大?你也送了很多礼物给我啊。”
还是世上最最独一无二的礼物。
所以,她也想给他特殊的礼物。她不像姜池,会一门精湛的手艺,她只能努力亲为,在礼物上打上属于庄曼侬的烙印,勉勉强强也是独一无二的。
最后的这件礼物,是件白色t恤,不懂行的庄小姐并不清楚五百元的白t和五千元的白t有什么区别,但有品牌神话在背后驱使,她选了后者做礼物的基础,然后找到位专业的手绘画师,请他指导自己,亲手在t恤上画了专属姜池的兔子。
手绘难度很高,完全不比在平板或者画纸上轻松,她画得很不理想,从专业的角度讲这件奢侈的t恤已经报废了。
不过,秉持着浪漫主义思想的庄曼侬以为,这其实是有艺术感的,做礼物是再好不过。
收到礼物的姜池也这么理解,他收好那件t恤,微微侧腰,小心翼翼地抱住身旁的人,拥挤的小沙发上庄曼侬晃了晃脚丫。
卧室里安静得连空调呼呼送气的声音也能听见,姜池抱了她好久才松开,他的头发松松地往下垂,熨帖到给人种人畜无害的感觉,比平常清隽斯文的形象可爱很多。
“暖和吗?”
他问。
“嗯。”
就算光着脚丫也不冷。
“我刚才想到,家里客房几乎没住过人,听说长时间不住人的屋子都会很冷。”
听到这里,庄曼侬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所以……你愿意就留在这儿吗?”
如此直白的挽留让庄曼侬生出种错觉:姜池这人,是在得寸进尺。
更可气的是,她完全没有要拒绝姜池的意思,她也不想一个人睡冷冰冰的客房……
下雪天的圣诞夜晚,两人头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屋里暗着,只有盏小夜灯发出微微光亮,庄曼侬侧身躺着,借着朦胧的光,盯着姜池锁骨上那颗小痣看。
之前在钓矶,她就知道了这颗痣的存在,那天还觉得它生得色气。
她没忍住,成了两人中先动手动脚的那个,伸出根指头朝他锁骨探去,她的手偏凉,那一瞬间,姜池麻了麻,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抓住那只正冒犯他的手。
他的手心很热,像个暖手袋控住她的手,她抽了下没抽出来,视线慢慢向上,对上姜池的眸子。
里头有碾得细碎的光芒,澄澈的,纯粹的,她晃了晃神。
窗外的风刮得急些,卷着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声音,气势汹汹,渗着寒意,像个顽皮孩子在生气没人陪它过圣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