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
商流沙即刻追问。
乔樾迎着日光,信手拈来:“你刚走,我就想。且羞于说。”
这样的话,带着玩笑的口吻认真说,并不难。
乔樾此前很少这样做,可他上手快。
人是一种需要表达的动物,让对方知道,让自己坦白,而不是靠猜。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花言巧语,用心说,那些话不过就是日常用语。
商流沙:“……”
神经病发作也要有个限度。
“你别过来了,倒回n市,我眼不见为净。”
日光透过雪折射进乔樾眼里,白茫一片,有些刺眼。
乔樾笑得灿如此刻正午这一轮太阳。
他这次没挑衅:“我给你导航,一路向北,很近。你要是觉得累,哪怕分两段来开。我会慢慢往前走,缩短距离。”
他站在桥的北端。
她往北,终点就会是他。
“下不为例。”
隔了三秒,他听到商流沙妥协。
她话落这刻,乔樾觉得眼前的寒风,瞬间都停了。
她坏?
没关系,他善解人意。
再上车,司机又成了乔樾。
商流沙不再追问聚会的事,她等乔樾将来主动说。
往昙县这六百公里的路即将行至尽头,很多事在这条铺满冰雪的公路上被改写。
那些事都不在她出发时的计划之内,可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
人生嘛,全按计划之内的来,那有什么意思。
这一路走了两天,不算跨山越岭,也可不算容易。
当夜十一点,他们终于踏入昙县地界。
昙县面积不大,居民却多。
县城中道路狭窄,建筑老旧。
雪夜夜深时,街边开放营业中的店铺稀少。
乔樾将车停在视线之内尚在营业,且可见店周停放着些许车辆,像是仍有不少顾客在内的一家拉面馆。
商流沙和费因格下车,先乔樾一步进入店内。
内里的环境不似室外那般寂静,有些嘈杂。
三三两两的顾客散落在店内不大的一个个长方形餐桌旁,有的看起来像是周边吃夜宵的居民,细嚼慢咽;有的则像是在附近才收工的打工者,狼吞虎咽。
室内温度比室外凉气都往人骨缝中渗的情况暖很多,一个个餐桌上摆放的食物,仍然冒着不绝的热气。
商流沙和费因格挑了临近店门的位置相对而座。
乔樾推门而入自然而然地坐在商流沙身侧,瞬间店内有更多的目光投射向他们。
气质出挑,让他们显得更为格格不入。
商流沙拉开冲锋衣的金属锁链,知道他们身上带着明显的异乡人、过路客的气息,也没想要遮掩。
前方那桌的顾客正吞烟吐雾,烟圈一圈圈散开,像他们这侧飘过来。
喉咙有些痒,她咬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