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更愿意选择退步,稳妥地撤,保全自己,免为累赘。
所有的心理活动持续了不过一秒。
下一秒,对方挥臂砸来的包没落到商流沙脸上,也没落到她身上。
她抬首,面前眉目粗犷的青年,趁她不备抢到的包已脱手,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刚被人反折拧断的手臂,五官狰狞错位。
乔樾满脸肃杀,踱回她身畔。
商流沙松口气,身躯直立的同时,顺手摸起路旁一块儿石砖。
一块坚硬的、适合作为武器的石砖。
她站在乔樾的臂弯圈起的小天地里。
他像棵枝叶繁茂的树,他的身躯,是她最好的遮掩防护。
乔樾大力攥她的手腕,商流沙手中的石砖脱手,掉入他另一只手心。
乔樾垂着眼,没出声,在说:我来。
商流沙看他,目光写满坚持,在说:我不走。
都固执,没法劝服对方。
僵持下,口哨声从身侧响起。
适才随摩托倒地没来得及跳车的男人,正捂着他倒地时被柏油路面上的碎石割破出血的侧脸,吹响召集同伙的讯号。
单挑不过,想变群殴?
乔樾额头一跳。
他笑了下。
姿态舒缓,笑很淡。
他转了下手握的石砖,往尚未迎来同伴仍站在原地没跑的两个飞贼站的位置迈出一步。
他逼近,笑更凛冽。
眉眼再无平日璀璨至极的感染力。
两贼见状微微后退。
乔樾察觉到,他将手中的石砖掷地,砖翻滚,碎在两贼面前。
他一字一字,语气讥诮:“想爽是吗?”
捂脸的贼跺了下脚:“你t别狂妄,敢威胁老——”
他的话被手臂耷拉一旁的另一贼截断:“别t跟人废话。”
四周有更多人影向他们围拢。
乔樾察觉,冲呆立的费因格吼,以他从未对费因格用过的狠厉的口气:“滚过来,带她走。”
费因格闻言机械地快步移到商流沙身旁。
乔樾一把扯下自己挂于颈间的玉,挂到商流沙脖子上:“麻利点儿走。替我看好了,碎了我妈从地下爬出来找你算账。”
商流沙本意图留下。
可此刻落入她掌心的玉于乔樾意味着什么,二十年时间,足够她一清二楚。
那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之一。
来自他已故的母亲。当红时骤然宣布退圈,原因和去向包括生死至今仍是娱乐圈三大未解之谜之一的沈蔚。
商流沙捏着那块玉,决定突然就变了。
她跟费因格撤。
只在最后轻声告诉乔樾:“人渣该打,但别上瘾,别逞强,疼就撤。”
就像那时在地铁站附近的治安点,她在打那个诬赖她偷的偷盗者时,乔樾也曾对她说:“差不多就停。”
乔樾笑:“好,记住了。走。”
很多跃跃欲试的人影从胡同尽头往这个方向汇聚。
没乔樾这道关卡,也许谁都走不掉。
这不是普通的劫盗。
这片区域,似乎对此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