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后,我明显感到不对劲。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都像避瘟神一样躲着我。
除了工作、睡觉之外,我茕茕独处,杌陧不安。
我清楚,现在,我的声誉一落千丈。
在同事们看来,我是当代陈世美,在整党活动中,又差点儿被除名,勉强保住了党员身份,成了一堆臭狗屎。
但是,眼下,同事们看我的目光跟以前又不一样。
这天,课间休息时,我准备把借的《儒林外史》、《青春之歌》、《人生》等书还了。
刚到图书馆门口,我就听到了金秀萍和王福佑的对话:
“木弦子像被斗败的公鸡,蛮惨的。”
“……可不是吗,听说木弦子疯了,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
我止住了脚步。
瞬间,我明白了近来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中的含义,欲哭无泪。
我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上课铃响了。
我去上代数课。
到了教室,我见学生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齐刷刷地盯着我,少有的安静。
从上个学期以来,我所教班上的学生好像有些浮躁,课堂秩序不佳。
今天有点反常。
我跨上讲台,看到了黑板上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大粉笔字:“陈世美+疯子,我们不要这样的人上课!”
“谁写的?”
我问道。
没有人回答。
“到底谁写的?”
我大声叫道,“既然敢写,为什么不敢站出来?”
我看到,司马瑶瑶低下了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辛辛苦苦地教你们,你们就这样回报我吗?”
仍然没人吭声。
我转过身去,默默地、缓慢地用黑板擦把黑板上的字擦掉。
我好像跌入万丈深渊,心里几乎崩溃了。
我转过来,用眼光扫了一遍全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