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也是相当自觉,一看到我晃手腕就融成一小团黑墨水把花盆灌了个满满当当。
这次我出于好奇,上手戳了戳镯子上的花盆。
我戳了两下,一缕黑气就溢出来,绕住我的手指往外拉,我这才偃旗息鼓。
等到终于踏进摄影馆,厉鬼飘出来跟在我身边,我得了机会问他:“我戳那个花盆,你会有什么感觉吗?”
厉鬼摸摸额头:“嗯…会有些痒。”
哈,他在撒谎。
我挑眉:“真的吗?不会是在骗我吧。”
厉鬼的手从额头上落下来,看我好几眼,脸上浮出一个浅淡的笑容:“骗你的,不痛不痒,就像是被小狗拍了拍。”
瞧瞧,这鬼还真会说话啊,但好歹我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今天就放他一马。
不过显然他不打算放过我,属于他的那份好奇心因为我的话涌了上来,紧接着追问我:“诶,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的?可别再让我猜了啊。”
都走到这个时候了,我怎么可能还说让他猜,当然是要彻底告诉他,这可不是什么规则平衡之类的冠冕大事,这只不过是把他没有发现的部分无足轻重的事实坦白出来而已。
我有些沾沾自喜,余光在厉鬼周身的黑气上转了一圈,对他说:“你每次撒谎都会做些小动作,一般是捏捏耳垂摸摸额头,有时候也会挠两下眼皮。”
“…哇。”
厉鬼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皮不快不慢地开合了两次,瞳孔隐在虚假的皮肉后两次,“真是个细节的家伙…怪不得你爱人那么爱你,就像那天我说的一样,你真的很好。”
“哇!”
我也小声学他语气,“好肉麻的夸奖!不过没关系,我接受并认可了。”
“是啊是啊。”
厉鬼晃晃脑袋不再搭理我。
我带着一个漂浮的厉鬼走到摄影棚后面的工作室,打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他抬头和我对上视线,我们都点点头,就算打过一个招呼。
他又低下头去操作电脑,我也顺着路走到我的办公室,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普通的同事打招呼,普通的安静工作室,事实上,平时在摄影馆里我只做有必要的交流。
我现在只期待厉鬼发现我桌子上被故意扣下去的相框,这样一切就能按照我原本想的方向发展下去。
但是不巧,这毕竟是正好大家都来上班的点,尽管我们摄影馆规模不大,一共也就只有那么四个摄影师,但是除开我以外,毕竟是还有两个人。
我刚打开电脑,还没来得及点击备忘录和厉鬼展开一场打字交流,门就又响了。
进来的是刚来到我们摄影馆半年左右的新人曹良,戴着黑框眼镜,人相当活泼开朗。我和他对上视线,他就笑一笑,冲我点头。
我也点点头,和方才没有差别的,打完了简短的招呼。
最早来到工作室的同事和曹良打招呼,十分熟稔地喊他“小曹”
,他俩聊到了一块儿,曹良路过目前还空着的唯一一张办公桌时顺手把手里多出来的包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