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儿上薛重唤也没敢问,进了屋子又忙着沏茶倒水,薛琅趴在床上,竟都不敢躺下。
“大人,”
他斟酌着问,“是挨了板子吗?”
薛琅从他手里接过七分烫的热茶喝了两口,随手搁在一边,“我睡会儿就好,你下去吧。”
说罢薛琅便闭上了眼,眼底青黑,眉目困倦。
薛重唤没再多问,放下床帘便退了出去,关门尽可能地放轻动作,不露半点杂音。
过了一夜,次日到了上朝时候,薛琅屋里却没半分动静,薛重唤去叫人,掀开帘子却见薛琅缩成一团,眉头紧蹙,脸颊通红,额间脖颈尽是细汗,几乎湿透了床褥。
薛重唤上手一摸,烫的他面色一变,“去叫大夫来,再去打盆热水,快点。”
水很快送来了,薛重唤用毛巾沾了水,拧干,去替薛琅擦额间的汗。
薛琅睡着不舒服,偏过头嘤嘤呜呜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擦过了脸,薛重唤又去擦脖颈,掀开衣裳准备擦擦胸口时,忽然瞥见一处尚未消减的红痕。
那痕迹不像是平白生出来,磕出来的,倒像是……像是被人大力吮吸后留下的印子。
呆了片刻,他颤抖着手去解薛琅的衣裳,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更多的痕迹。
薛重唤眼睛忽然红了,手背也绷起青筋,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拿着毛巾给薛琅擦身体,只是手往下走,不知碰到了哪,薛琅忽然痛苦地闷哼一声。薛重唤便不敢再动。
等告了早朝的假,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搭了脉后开了个方子,又拿了两盒药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往那私密处涂抹上。
薛重唤听着脸都绿了,大夫却面不改色,大楚好男风的不少,他已见过多回了。
到了中午,宫中忽然来人,薛琅彼时还昏睡着,来的太监竟也不让他们喧闹,只说静悄悄把皇帝送的东西给到便了。
薛重唤跪在地上接过来,也不说是个什么东西,只说是赏赐。
送东西来的公公薛重唤从前也见过,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叫什么,曲嘉文。只是看他这身衣裳,估计在新帝这里,过得也是只好不坏。
送了东西,曲嘉文道,“陛下吩咐咱家看看薛大人,你带路吧,看过了咱家也好交差。”
薛重唤只能将他带到薛琅床榻前,屋里全是药味,曲嘉文往里探了一眼,见薛琅面色苍白地趴在床上,昏昏睡着,身上穿着的里衣松散,便多嘴一句,“天儿冷,记得给你家主子多烧些炭火。”
“是。”
曲嘉文看过便走了,薛重唤将人送到薛府门口,一转头,端着的笑脸便冷了下来,他拿了皇帝送来的那些东西一瞧,全是上好的药膏,一看就是抹那处地方的,他捏着东西的手不由得用了力。
可这毕竟是御赐之物,薛重唤即便想全扔了,可也不得不顾忌着薛琅。
他将东西不太在乎的一放,“收起来吧。”
薛琅烧了一天,第二天夜里才堪堪退了烧,整个人趴在床上有气无力,薛重唤手里拿了碗粥,薛琅喝了两勺就没了胃口。
“大人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再喝一些吧。”
薛琅撑在小桌上,眼皮半阖,神色懒倦,眉间蹙了个小疙瘩,“光是那药就喝的够撑了。”
声音抱怨,可因着病气带了些自己都没发觉的软,听着像是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