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如此安慰自己,但她又不知道沈沂是真的在找借口,还是以借口之名说出真心话。
周淑在沈沂没回来之前就一直在催这件事,她并没往心上去。
可如今沈沂一提,她便认真地思考了这件事。
思考过后的结果是:不行。
清早,那位产妇顺利地生下一个女儿。
产妇的丈夫专程来找赵南星,见到她之后鞠躬感谢,还给她包了一个大红包。
赵南星退回去:“抱歉,我们医院有规定,不可以收患者的东西。”
“这是感谢。”
那位丈夫说:“医生您沾沾喜气。”
看得出来,他跟着熬了一夜,已经熬红了眼睛。
但依旧满脸笑容。
“心意领了。”
赵南星说:“但您别让我为难,恭喜您喜得爱女。”
她还说了几句场面话。
那位丈夫乐哈哈的,“哎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小的团子呢,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
赵南星点头,“是病人意志力顽强。”
“是的。”
那位丈夫说:“她真的辛苦了。”
说完还抹了下眼睛。
赵南星向来害怕别人在她面前哭,于是急忙道别:“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开医院。
在急诊科工作几年,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发自肺腑的感谢词听过,恶毒的咒骂也听过,这不过是她平常工作中平凡的一部分。
但不知为何,这个人给她的印象格外深。
尤其是在提到妻女之时,他眼里洋溢着幸福。
如果她和沈沂也有小孩儿,沈沂也会如此吗?
这问题在赵南星脑海里盘旋了半个小时,却没有答案。
在经过一整日的补觉后,她也终于放弃思考这件事。
预设什么都可以,不能预设人的情感。
这是赵南星很早就学会的道理。
—
云京的夏天很长,但也总有入秋的那天。
不知不觉,一场场秋雨冲刷了这座城市,树叶枯黄,气温骤降。
在入秋之后,赵南星得了一场重感冒。
在她挣扎着爬起来要去上班的时候,沈沂把她摁在床上,敷了一块冰毛巾在她额头,“我让徐嘉树帮你请假。”
“没事。”
赵南星说:“我还好。”
“你不好。”
沈沂坐在床边,单手摁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体温计,“38度7,额头可以煮鸡蛋了。”
赵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