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俗话说得好,狡兔还有三窟,你为了点花苑,也得要有备无患。如果点花苑只靠我一个人,那怎么行?”
“妹妹,想多了,想多了!”
老鸨子假意劝慰道:“以妹妹的才气和姿色,怎么的还能火上二十年。”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话已至此,老鸨子说道:“那妹妹说怎么办?听你的话,好像有了对策了。”
徐拂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从墙上取下了《快雪时晴帖》的仿本,卷上卷轴,递到了老鸨子手中,说道:“姐姐先收下这个。”
“这是何意?这可使不得,这可是你的心爱之物!”
徐拂解释道:“虽然此帖不是王右军的真迹,但也是文代诏的仿本,值个几千银子。姐姐拿这帖子,换些银子,用换来的钱可以举办一届点花苑的花魁大会。”
“花魁大会?”
老鸨子还是头一次听说。
“对,就是花魁大会。”
徐拂继续说道:“姐姐通过此次大会,来评选出新的点花苑花魁,就模仿科举的方式来,第一名叫花状元,第二名叫花榜眼,第三名叫花探花。这样既能给我们点花苑扬名,还能培养出除我以外的其他姑娘来,更重要的是,借此次大会还能赚些银子。”
听徐拂说能赚些银子,老鸨子顿时对花魁大会来了兴致,不过还是假意推脱道:“妹妹,这怎么行?要是选出了新的花魁,岂不是把你顶掉了?”
“姐姐,即使有新花魁了,对我也是不妨事的,你在花魁大会
前,可以颁布一个‘点花苑永远的花魁’的称号给我,这不就解决了?”
老鸨子一听,难掩心中喜悦,说道:“妹妹,你可真是冰雪聪明,真是我的摇钱树!咱们点花苑的花魁大会只要一举办,既培养了新姑娘,又赚了银子,还能让点花苑扬名,真是一箭三雕!”
老鸨子说完前边的话,觉得自己似乎太现实了,于是又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妹妹还是花魁,而且还是永远的花魁!”
“姐姐过誉了。”
徐拂淡淡说道。
“妹妹当得此誉,花魁大会,真是在我们勾栏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老鸨子奉承地说道,“既然咱们定下了这花魁大会,但肯定是要比点什么的,不知妹妹有何想法?”
“有。”
徐拂说道,“既然是花魁大会,那身材外貌是一定要比试的,这是基础。除了身材外貌,琴棋书画诗酒茶唱舞,也是我们必须要有的,不如就按这九类分九科进行比试,最后选出前三甲为花进士及第,次三名为花进士出身,再次三名为同花进士出身。”
“妹妹的想法真是妙!然后我们通过不同的等级给姑娘标价,排名越靠前的身价越高,以后要是出不起银子,就别想见这些姑娘!”
“姐姐果然一点就通。”
“都是妹妹的主意好。”
老鸨子收下《快雪时晴帖》仿本,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办!”
这岂是一箭三雕?老鸨子心想,这明明是一箭四雕才对,连举办花魁大会的钱都不用我出了,这文征明的《快雪时晴帖》仿本,卖出去后,恐怕还有剩余呢!
老鸨子走后,徐拂看着空空的墙上,心中也跟着空落落的。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快雪坞中的《快雪时晴帖》没了,可是快雪坞窗外的雪,却下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