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指点人将松溪剑法练至毫无破绽的,也就只有门中几位太上长老吧。”
“不错,就算掌门,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他身旁的白发长老也点头赞同。
这番话并未刻意回避身旁众弟子,因而听到这些议论的人不在少数。
“怪不得短短时日之内,陆师弟的剑法就有了如此进境,原来是得了门中太上长老的悉心指点。”
有人歆羡不已。
“他的运气真是好,生来就是掌门之子,哪怕天资平庸,也能得太上长老另眼相待,指点剑法。”
“你若是嫉妒,不如也去几位太上长老面前露露脸,看他愿不愿意指点你?”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据说太上长老们的脾气可一个比一个古怪。”
“今日亲眼见到陆师兄用的松溪剑法,实在叫人惊叹,就算是宋师兄,只怕也比不上……宋、宋师兄?!”
说得正热闹的少年少女齐齐噤声,少年看着突然从一旁出现的宋括,连忙解释道:“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不如陆师弟……”
宋括笑了,面上温和之色不改,似乎全不在意少年刚才的话:“云柯近日潜心修行,剑法的确进益许多,我却是忙于俗务,有些疏忽了。”
他说得好像很是真诚,如果不是掩在袖中的手已经暴出了青筋,大约会更可信几分。
而在几名少年少女走远后,宋括的神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握紧了拳,在无人之处,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嫉恨。
陆云柯,你的运气怎么能这样好?
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他生来就是掌门之子,自己却要经重重考验才能入松溪剑派,更要费无数心力,才能成为掌门首徒,得到门中众人认可。他明明生来天资平平,连个寻常内门弟子都不如,却还能被门中太上长老看中,指点剑法。
为什么前日连带了有蛇果的锦囊入丹枫林,他也能毫发无损?!
不——
他怎么比得上自己。
宋括想,他是师尊最看重的弟子,资质比陆云柯高出太多,陆云柯怎么可能比得上他?
他要让整个松溪剑派的人看看,只有他宋括,才是松溪剑派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弟子,能够光耀松溪剑派的弟子!
陆云柯全然不知宋括心中所想,他正一脸兴奋地跨进院门,停在太上葳蕤平日常待的那棵树下,一抬头,果然发现了她的身影。
“前辈,我赢了!”
陆云柯高声道,“不仅赢了比试,我今日还突破到了炼气七重!”
而他今日能赢,多亏前辈这些日子的指点,陆云柯当然迫不及待地想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逆光中,太上葳蕤垂眸看着傻笑的少年,他身上好像蒙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是朱厌啊……
如今还未经风雨,心思赤诚的朱厌。
她跳下树,第一次认真端详着眼前的少年。
“你叫什么。”
与陆云柯相识数日,这也是太上葳蕤第一次问起他的名字。
从前她不在乎他是谁,便也没有兴趣过问他的名字。
陆云柯足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躬身郑重回道:“回前辈,晚辈陆云柯,乃松溪剑派弟子。”
前辈这么说,是认可了自己?她是不是想收自己当弟子?陆云柯美滋滋地想道。
“太上葳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