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伙伴神情感叹,“这么些年来,那位世子离家出走了多少次,哪一次不是那位薛小姐带着玄甲军千里迢迢把人迎回来的?有这么一个任劳任怨的未婚妻,也算是福气了。”
“一个闺阁少女还能统领玄甲军,倒是闻所未闻。”
客商惊叹。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合作伙伴露出有些骄傲的笑容,“咱们帝京里这样出色的人物可多着呢!”
“天气寒冷,咱们不妨温上一壶酒,说些闲话?”
客商热情的邀请身边这位似是有许多有趣八卦的伙伴一起聊天,谈笑声中,两人渐走渐远。
帝京去往怀城的官道上,疾驰的马蹄翻踏起零落的泥土,伴随着嘶鸣声消失在远处。
初春的怀城,晴日和暖,桃花鲜艳,满城春意盎然。
怀城最大的客栈前,停留着几十骑黑衣卫,正是一早出京来怀城寻人的成国公府玄甲军。
众人之前,领兵的不是军中校尉,而是一个容色沉静身形高挑的少女。
少女一身黑色骑装,静立在客栈门口,不过一会儿功夫,里面有人快步走出,正是一同前来的成国公府世子亲随周永。
“小姐,客栈已经全包下来了。”
周永引着他们家世子的未婚妻、未来国公府的女主人进入客栈,“您在客栈中先休整一会儿,我遣人去城里探听公子的消息,若是有了动静,立刻让人来报。”
薛蕲宁点了点头,报以一笑,“有劳。”
“您客气了。”
周永将人一路送到二楼上房,安排好一干琐事,这才下楼去安排人寻找世子。
这些年下来,世子无故离家已经成了乐趣和习惯,或远或近,他们这些寻人的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安排起来格外顺手,就是薛小姐每次也要辛苦出门,为此,他多少觉得有些抱歉。
毕竟,自家公子的任性和脾气,真不是好消受的。
外面一应事宜有人妥善安排,房中,薛蕲宁坐在铜镜前,闭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这次出门前,因为府里查账的事情她已经接连忙碌了几天,自家忠勇侯府倒还好说,就是国公夫人陈氏交托在她手里的那些有些麻烦。
尤其是今年因为南边发了大水的关系,账上短缺多且乱,一时间真是有些为难,毕竟,她其实并不是特别擅长这种庶务。
“晔儿怕是心情烦闷,才不愿在家里多呆,宁宁你去找他的话,不妨陪他在外面多呆些日子,等心情好一些了再回京不迟。”
想起临行前国公夫人陈氏那慢条斯理的语调和似笑非笑的神情,薛蕲宁睁开了眼睛。
铜镜里,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映着光的一双眼睛却还算清晰。
清晰到她能看清那双眼睛里的疲惫与不耐。
六岁定亲,到如今十年,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其实她已经有些累了。
无论是澹台晔,还是陈氏,抑或者是同国公府有关的一切。
帝京里人人都说成国公满意她这个未来儿媳,国公夫人也甚是看重她,长兴侯府是撞了大运才能同煊煊赫赫的成国公府结亲,但其实不少人都忘了,成国公府之所以同薛家结亲,是因为薛侯爷在战场上对成国公的救命恩情。
而薛家同澹台家的婚事,也是成国公几次三番上门求来的。
两家结亲,结的是秦晋之好,而非如今传言中所说,处心积虑,心存攀附。
但事实到底如何,她已经不太在意了,因为有太多人盯着她所处的这个位置,如今,她愿意如那些人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