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莹你说这件事做什么?”
‘望天崖’一战,是轩宇最惨痛的一次战事,作为武将的自己怎会不知。
“‘飞骑将军’关邵云和家父是同看中举,一个是武状元,一个是文状元,二人因此成为了好友,然轩宇一向重视武将而轻文官,关邵云因边关的几次战役而一路高升,官居一品大将军,这让家父很是愤恨不满!而此时正赶上夏越与轩宇边关发生战事,上任轩宇帝王便派‘飞骑将军’关邵云和家父一同去边关主持战事,然父亲对关将军一直心存嫉妒,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结识了夏越的军师廖赖!”
说到这里,韩子莹将眼角的泪水拭去,看了眼面前错愕不已的韩子月,长出了口气,紧紧闭上双眼接着说道:“在廖赖一再的煽动下,父亲竟被嫉妒迷惑了心志,向廖赖透漏了关将军何时会经过‘望天崖’的消息。”
“子莹你胡说什么,父亲不可能出卖轩宇的,不可能,决不可能!”
韩子月一脸的惊异,怔怔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妹妹,低吼道。
“因为父亲将关将军的行军路线和时间告诉了廖赖,而使关将军所率领的五万大军惨死在‘望天崖’,关夫人那时正身怀六甲,一听到消息后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竟没有人再找到她,人们都说关夫人因丧夫之痛而殉情了。然实则是关夫人因悲痛而动了胎气,在荒野外早产,生下一男婴后因失血过多而不幸早逝。”
“在得知关将军全军被活活烧死的消息,父亲后悔不已,父亲本想只是削一下关将军的气势结果却酿成了那次的惨剧。后又因关夫人独自一人跑了出去,父亲一路寻去,却在野外发现了已经断了气的关夫人和刚刚出生的男婴。父亲将关夫人掩埋后,暗中派人将男婴送回了自己的老家,交给了家中的妻子。”
听到这里,韩子月的心在剧烈地颤抖着,他怕,他怕自己所猜的是正确的,他怕从妹妹的口中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然终是强忍着张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子莹,你不会是想说那个男婴就是我吧?”
“这是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信,我一直没敢给你看,我怕哥哥会从此以后不再要我这个妹妹了!”
说完,韩子莹抬起了头,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递到了韩子月的手中。
韩子月接过信,目光在信上停留了良久后才缓慢地将信展开,然当看到信上的内容时,韩子月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毫无血色,拿着信的手也开始颤抖。
“子莹,你是在骗哥哥的对不对?这信上写的和你说的也都不是真的是不是?”
韩子月一脸的悲愤,目光紧紧锁向韩子莹,手中的信飘然落地,静静地躺两人中间。
韩子莹泪雨婆娑,滚落下的泪水将身前纱裙打湿一片,手紧紧抓住衣襟,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一切都是真的,是娘临终前告诉我的!娘说她和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哥哥你!”
。
话音刚落,韩子月如噬雷击,瞬间瞳孔放大,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急速地向后退了两步,“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双手紧紧地抱住头,韩子月一遍遍低喃着,自己的心猝痛,痛得无法呼吸!
“哥……”
韩子莹双手紧紧抓住牢柱,嘶声裂肺地哭喊着。
“子莹,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是在骗我是不是?”
韩子月倏地睁大双眼,整张俊脸此时惨白毫无血色,用一种几近乞求的目光紧紧地盯向面前的韩子莹。
韩子莹紧咬着下唇,眼中泪水不断涌出,“哥,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语完毕,韩子莹将头抵在牢门之上,声音哽塞,泣不成声。自己终是将这个天大的秘密说出口了,然这一切对于哥哥来说太过残忍,此时自己的心好痛,犹如刀绞一般,只觉得呼吸都已困难。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韩子月将身体紧紧靠在墙壁之上突然发出一阵冷笑,然那声音让人伤感让人悲凉。脑中一片空白,两耳嗡嗡作响,“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身体缓慢滑落,瘫坐于地面之上,心在剧烈地跳动着,曾经的种种在眼前回放,慈祥的父亲是那样的疼爱自己,然妹妹的一席话却将所有的一切颠覆了。
韩子月将头狠狠地撞向石壁,头好痛,仿佛有千万只毒虫在脑中啃食,“嘭嘭”
的撞击声在囚牢中回荡着,不多时石壁之上便留下一片血红,然那疯狂的人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哥,哥,我求求你别这样!”
韩子莹看着满脸血迹斑斑的人,悲恸地一遍遍喊着,然无论自己如何伸手,想去阻止那人的疯狂行为,都因距离太远而只能在空中挥着手。
整个天牢里顿时充满着血的气息,时间仿佛一下子凝滞了般。良久后,韩子月终于停止了疯狂的动作,呆呆地望着石壁上突突跳动的壁火,面无表情,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向下流淌,滴在衣襟之上,如同一朵朵绽放的花朵。
韩子莹看着毫无生息的人,悲痛欲绝,“哥,哥,我求求你,和我说句话,不要不理我!”
牢门乍地打开,萧凌急行而入,来到韩子莹的身边,“子莹姑娘,有人来了,快点走,改日我再带你过来!”
“我不走,我不走,哥!”
韩子莹双手紧紧抓住牢门。
“……”
看着面前怪异的兄妹,萧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掰开韩子莹紧握牢门的手,一把将人拉起,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地上的信,随手拾起并未多想便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