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着气,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整个呼吸都凝滞了。
桑岁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抬步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双脚沉重得她每走一步,都鼓足了勇气。
她害怕盛以泽出事,更害怕在她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
桑岁深呼吸着,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微颤的目光看了他全身一眼。
他脸部轻微擦伤,额头包扎了一层纱布,洁白纱布隐隐渗出红色。
左腿也受伤了,打了厚厚的石膏,正架在旁边的支架上。
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很浅,浅到她几乎感觉不到。
桑岁眼泪顿时滚了下来,撑着身体,颤着手过去,探在他鼻下。
还有呼吸。
几乎是那瞬间,她整个身体直接软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她从地上慢慢起来,望着他,轻轻唤了声:“盛以泽……”
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会伤成这样?!
可床上的人没有反应,依然闭着眼。
陈奕刚取完报告回来,看见桑岁,愣了一下。
“桑岁。”
他走进去。
桑岁扭头看他,急忙上前:“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受伤成这样?他怎么样,严不严重?”
陈奕笑了笑:“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个?”
“他怎么样?”
“他没什么大事,只是摔断了一条腿,额头也磕破了,医生说得休养一段时间。”
陈奕把检查报告放在一边,看了眼床上的盛以泽,“最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自从过年回来他心情就很沉闷,不是一个人喝闷酒就是叫一群朋友去赛车。”
“他这次的伤,是因为今早的赛车比赛出了意外,车摔飞了出去,他整个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腿摔骨折了,头也磕破了。”
桑岁知道盛以泽会赛车,但他平时好像极少参加。
没想到这次竟然出了意外,摔成这样。
桑岁看向病床上的人,心脏隐隐透着疼。
陈奕看她,叹了声:“盛哥其实不怎么喜欢赛车的,只有心情不好、需要释放的时候才会跟他们比赛,我想这次也一样。”
他顿了顿,叫她:“桑岁。”
桑岁看他。
“过年的时候,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让盛哥心情糟糕成这样?”
桑岁想起除夕那晚,他从盛国桦书房中摔门而出的样子。
她滚了滚喉头:“除夕那晚,他跟盛叔叔吵架了。”
-
盛以泽是在第二天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左腿疼得不行,本想起来,最后只能躺回床上。
他下意识抽手,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软的手覆着,因长时间没动,掌心渗了层密汗。
盛以泽转脸看向旁边。
是桑岁。
她坐在旁边椅子上,脸趴在床上,闭着眼睡着了。
身影疲惫,即使他动了,她也没醒。
她这是守了他一晚上?
盛以泽心头一软,抬手覆上她脑袋,轻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