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琛隐约知道杜遂安最近工作繁忙,好歹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语气放缓了点:“你女儿把唐宴打了,你知不知道?”
“死人了?”
“没,揍了一拳,摁在地上锤,她还想用叉子扎唐宴的眼睛,被学生拦下了。”
“打了就打了,一没残疾,二没死人,没必要和我打电话。”
杜遂安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杜莫忘不过是践踏了路边的花花草草。
颜琛感到深深的无力:“得了吧,人家妈妈都找到学校里来了,要不是我把你女儿带回来,她今天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就算知道是你女儿又怎么样?你又不在京城,更何况唐宴是将军的小孙子,他们家可不是好惹的,如果老爷子大雷霆,就是你也得伤筋动骨。”
“那就把她送到国外读书,唐家还能把手伸到洛杉矶去?等等,你说小忘现在在你家?”
杜遂安的声线终于有了波动。
哥们你这反射弧也从柏林伸到了洛杉矶吧?颜琛扶额。
杜遂安的声音瞬间阴冷下来,棉里带针:“她才17岁,颜琛,你要是犯罪,仔细你的皮!”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我连后宫番都不看,我一个纯爱党我能去对未成年下手吗?”
杜遂安回以冷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颜琛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寻思他难得做个好人,招谁惹谁了?
“这些先按下不表,你女儿现在一直在等你电话,饭也不愿意吃,我说话她也没动静,你说怎么办?我把电话给她?”
杜遂安正要回话,办公室门被敲响,李秘书面色凝重,说是之前谈好的技术公司忽然反悔,要把专利卖给另外一家企业。
太阳穴处的疼痛愈严重,杜遂安站起身来,颀长清俊的身形摇晃了一下。他已经连着3天没有休息过了,连在车上也不能小憩,因为需要检查合约资料。
年前一向是事务最繁重的时候,杜氏重工也会在这些国际合约尘埃落定后更上一层楼,他寻思等熬过了这段时间,带杜莫忘去放松一下,京城附近开了家温泉酒店,她应该会喜欢。
杜遂安给颜琛回了话,很快整理好状态,李秘书替他披上铅灰色的毛呢大衣,眼前的男人又恢复成了儒雅沉稳,内敛含蓄的杜董事长,宛如玉雕的人,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不妥之处。
颜琛拿着电话,迟疑片刻。
杜遂安没有骗他吧?什么叫给她巧克力就好了?
颜琛翻箱倒柜,终于在冰箱最里层找到了一块牛奶巧克力,那是上个月去市采购的时候,为了凑满减随手拿的,他总是在这种地方精打细算。
巧克力包装完好,只是冻得有些硬,他在热水里泡了一下,撕开巧克力递到杜莫忘嘴边。
“吃不吃?”
颜琛不错神地凝视杜莫忘的脸,一丝细微的变化也不放过,他比玩游戏抽卡十连赌金时还要忐忑和期盼。
杜莫忘动了一下,把脸转过来,墨色的眼睛停留在巧克力上,睫毛轻微抖动,抽动了一下鼻子。颜琛的心立即欢欣鼓舞起来,几乎要破开胸膛蹦出来。
居然真的有效果!颜琛想笑,很快按捺住。
“吃。”
杜莫忘的确馋了,虽然她刚吃完午饭。
她抬起脑袋张开嘴,眼见嘴唇就要碰到巧克力了,颜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手,飞快地咬住露出来的巧克力,玫瑰色的薄唇轻轻一嗦,巧克力顺滑地从包装纸中吸进了颜琛嘴里。
杜莫忘:?
颜琛嚼了几下咽下了巧克力,对着杜莫忘张开嘴,粉红的口腔里喷洒出甜腻的巧克力味,洁白的牙齿干干净净的,花瓣般柔软的舌也没有沾上一点巧克力糖的褐色痕迹。
“没了,就一块。”
颜琛合上嘴,伸出手指戳了戳杜莫忘的脸颊,“以为你精神打击太大失语了,这不是没事嘛。只吃巧克力不健康,走,带你吃饺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