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雄飞将她们领到?接待室,拿了两瓶矿泉水和一份表格,“把姓名?,联系方式,地址和上面所涉及的问题都解答一下。”
他将水递给程爱粼时,蹭到?了她指尖,似团冰坨。
马雄飞兀的蹙眉,他从未碰过这么寒凉入骨的肌肤,像是死人温度,沉吟片刻他出了接待室,半晌后端着杯热茶进?来,轻轻放在垂头不语的程爱粼面前。
“事?情发生的细节都写清楚,有没有看清他们的样貌?”
“有,灯很暗,但是能看清。”
“你有没有留照片?”
“照片?”
齐贝昂突然反应过来,“有有有!有有!我们拍了!”
她抓着程爱粼挎包把手机掏出来塞马雄飞手里。
照片上,三个青年瘫躺在地,捂着大?腿根“嗷嗷”
哭嚎。
马雄飞往后一翻,是三人的特写样貌和断成两截的拖把棍。
“谁打的?”
“啊那?个,”
齐贝昂装傻充愣,“路见不平的好人。”
“我打的。”
程爱粼终于抬起头,她声音不如齐贝昂清脆,似醇酒的中音,很有特色,轻轻握住浓茶,目色沉沉地看向马雄飞,“有人跟我说过,这种人的二弟留着只是摆设。我第一次下手,不知道它们这么疲软,没掌握好轻重。”
马雄飞面无表情,但双眉渐渐挑起。
刚要开口,师父布拉特提着公文包匆匆而?来,“去技术厅把这个给阿蒿,等到?出结果后发到?市署邮箱,这边我来处理吧。”
马雄飞离开后,程爱粼的呼吸才通畅起来。
人也松落了,打量起布拉特。她之前只在照片上见过她样貌,凌厉,肌肤粗糙,爽利的短发,瑞凤眼压的很低,瞪人时会有强烈的进?攻感。
她细心地安抚齐贝昂,将所有资料收集好,承诺定时给出回?馈。
最后看着两人湿透的衣裙,从办公室抽屉拿出折叠伞,又给程爱粼披了件黑色开衫,“你脸色不好,回?去洗个热水澡,煮碗姜汁,闷头睡一觉。”
程爱粼扯了扯嘴角,道了声感谢。
重生的狂喜簇拥着她,已然身心俱疲,与?马雄飞的碰见更是飓风飓浪,打得她措手不及,眼前昏黑了两次,灌下那?杯浓茶,才定下心神。
“我要换大?学,我要学新闻。”
她立在县署台阶上仰看硕雨漫天。
齐贝昂眸子一亮,激动得扬笑?,“好呀!换成马来亚,咱一起申宿舍,不然我还?得跨半个城去警校找你,你那?管得严,让不让人进?都不知道。”
程爱粼恍惚地笑?,“不去吉隆坡,我要留在这,我要去威榔彬赫大?学。”
齐贝昂瞬间炸毛,“威榔彬赫?你疯了吧,你雅思成绩7。5啊!你甚至可以申帝国理工和伦敦政经的!程爱粼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打了那?三个人负罪感太?重,他们活该,我,是因为?我你动得手,你在救我命,你就是当皇家警的料!”
“对你来说这个文凭很重要。”
齐贝昂气急,“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好不好!
“现在不重要了,”
程爱粼转头看她,目色平和而?强大?,“我要学新闻,当独立调查记者,讲最真实的声音,以至于英雄蒙难时,我可替他平冤昭雪。”
她要投桃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