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报纸之后才缓缓露出了面孔,叶故凛然如故,叠放好报纸走到中岛台。
“就你有嘴。”
席靳洲别的不说,损人倒是一流且自带的技能。
他满不在乎,在叶故对面闲在在坐下来,转着手里的水杯,指节轻敲中岛台桌面出沉闷的声音。
“自己想让她住还要用我的名头,是你没嘴才是吧。”
这两间公寓,是叶故的不动产,早先几年在这边建起来的时候,他就看好了位置,那时候和家里也闹过一段时间的矛盾,在公司事务上又碰到了钉子,祸不单行。
叶故不是会和人抱怨的性格,他就搬来了这里自己住,也是给自己腾出冷静的时间和解决问题的空间。
在一个地方住的久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环境也就懒得搬回去了,只是每周都会回叶家看看长辈。
他不希望对面住的是不知根知底的人,于是当时干脆两间房都买下了,干脆利落的斩断麻烦。
却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般用处。
席靳洲看他不说话,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咽了口气,“叶故,我以前怎么没现你是这么腼腆的性格呢?”
上学的时候叶故喜欢捉弄洛泱,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时候叶故看起来就像个讨人厌的小屁孩,喜欢抓人马尾辫,也喜欢在洛泱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伸出脚故意绊她。
洛泱脾气柔顺,除却偶尔会有眼神上的警告,是唯一一个没有对他说过重话的女生。
叶故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调皮捣蛋鬼,有什么就要说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留半分,成熟开始成为了他的常态。
席靳洲曾经一度都非常不习惯他的改变,但后来到洛泱离开,叶故的状态更加的根深蒂固,席靳洲就大概猜到了原因。
言语间,脚步无声的三花猫从书房里踩着高傲的步子团在叶故脚边的猫窝里蜷缩起来,安静的梳理着自己的皮毛。
叶故垂眸看着猫,依稀能记起那个瓢泼大雨的晚上。
那天,是洛泱的母亲火化的日子,殡仪馆的火和那天突如其来的暴雨一样大,却比雨要火热许多。
叶故是一起参加了杨粤最后的送别仪式的,他站在圈的外围,只能隐约看到站在安详躺着的杨粤面前的洛泱。
料想之中的泪眼婆娑或是崩溃大哭都没有呈现在他的面前,叶故恍惚之间感觉有点不认识她了。
以前的洛泱柔软却也是简单的女孩,会哭也会无意识的没能藏好自己的脆弱。
可是那天,他看到洛泱眼里的探究意味混杂着衡量利弊,冷静的让人害怕。
杨粤生前待叶故很好,送别仪式正式结束,也就代表着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叫杨粤的温柔爱笑的女人存在。
叶故虽说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并不是没有感情感知能力,孰好孰坏,他分得清。
回家的路上,天上的雨毫无预兆的就铺天盖地的倒下来,冲刷的人和大地都措手不及。
叶故在躲雨之际,看到了安静蹲在公园附近的洛泱,她没有撑伞,蹲在花坛前。
一身白裙,裙摆沾满了泥点子,斑斑驳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