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貌似是兄友弟不恭啊……
元氏鲜红的指甲陷入绣帕中,口中微微叹息,“二郎,你当初害得你大哥摔断了腿,难道如今还不肯原谅我们吗?”
梅襄漆眸恍若深不见底,叫人看不出情绪。
“母亲说笑了,我只是善意的提醒大哥而已。”
他的万般恶劣,似乎只要加上个“善”
字,就真的是善了,叫元氏即便气顶着心口,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他说着将茶盏放下,看着外面的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便不打扰母亲与大哥了。”
他说着便离开了敬梓院中,踏入夜色之中。
他才一走,元氏便都遣退下人。
梅衡脸色才变得难看。
“按理说,他这几日就该受那毒性的反噬,起不来床了才是。”
元氏板着脸道:“该死的庶子,不论今晚上能不能叫他露出狐狸尾巴,之后都要想办法诱他出府,将他除掉。”
梅衡不语。
她看着元氏愤恨的嘴脸,心中却想,母亲她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三弟。
“母亲,日后这国公之位……”
梅衡冷不丁地提起。
元氏心口微微一跳,看他一眼,“你急什么,当务之急,是先将这庶子除去,剩下的你与三郎都是我的亲生孩子,我是绝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人的。”
梅衡若有所思。
梅襄离开了敬梓院后,管卢便提着灯笼,二人缓缓朝着回去的方向。
梅襄脚下一个趔趄,管卢连忙将他扶稳。
“二爷,后面跟着人呢,您撑着点……”
梅襄摇头。
不怪隗陌说他不能出门。
他所消耗的体力,竟好似一去不复返,身体竟愈发沉重。
这样的情况远比隗陌所说的要更为严重。
梅襄闭了闭眼,为了保持体力索性连话也不说。
管卢跟他这么多年,何时见过他这样,心中焦急不已,见身后不远处人探头探脑打量。
他唯恐对方会看出什么来,便蓦地将灯笼熄灭。
那人吓了一跳,等了一会儿便试探着走出来,想要将人找出。
结果过了片刻,前方灯影闪烁,那灯笼又被人重新点亮,那对主仆竟已经走出老远。
管卢粗声粗气道:“爷当心,夜风有些大,这灯笼一不小心就又灭了。”
他旁边的男子一言不发,大半个身体都沉在阴影之中。
那人便松了口气,一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