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
待下人端了热茶上来,梅襄才抿了一口,问道:“不知三弟来是有何事?”
梅衾开门见山道:“宝婳已经打扰二哥太久,也应该同我回去了。”
“我回来之后从来也没有拘着她,她若想回去,自己回去就是。”
宝婳这时从外面进来,正好听见这句话,见着梅襄眉宇微微不耐,心口亦是随着一跳。
好在梅衾并未急于要得到答案的意思,只温声与梅襄道:“二哥此番周折,我也让人带来了一盆如意玉石盆景给二哥压惊。”
“至于宝婳,自然也依照二哥所言,让她自己决定。”
他说罢便让人将玉石盆景呈上,兄弟二人寒暄几句,梅襄便让人送梅衾出门。
宝婳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见梅襄看向自己,便有些不自然地看向玉石盆景,轻道:“这玉石……可真是好看啊。”
梅襄挨着一边椅子扶手,却忽然与她说道:“宝婳,二爷不打算要你的白银了。”
宝婳心口微悬,迟疑了片刻,转而说道:“二爷,我知道二爷大义,回来之后也才全都明白,二爷其实并非真正的坏人。”
她鼓起勇气看向梅襄,“从前是我误会了二爷,如今想想,我先前得罪二爷许多次,二爷都不曾伤我半分,可见二爷脾气虽然不好,但性子不坏。”
“所以……”
宝婳吐了口气儿,才轻缓说出:“先前的事情我也都清楚,二爷并没有真害过我。”
梅襄听罢,语气尚且平缓,“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宝婳见他漆眸明锐,似已然看破她的心思。
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二爷,宝婳是三爷的人……”
她话未完,便瞧见梅襄握在他手中的茶盏忽然被他握烂。
杯身裂成两半,茶水溅了他一手。
这动静不轻,骤然打断了宝婳剩下的话,也叫她小脸微微发白。
梅襄面无表情地丢了杯子,拾起桌上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干指间茶水。
这一切仿佛都只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罢了。
难怪她今日连为他做的一桌子菜都让梅衾给吃干净了。
原来她竟还是个一心向主的好奴婢。
梅襄过了片刻,语气讥讽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真会稀罕一个小奴婢吧?”
宝婳惶恐得很,自然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看见那碎片犹如看见自己一般,瑟瑟地说:“二爷保重。”
她说完就退下。
屋中霎时便只余下了梅襄一个。
梅襄过了会儿起身走到那玉石盆景旁,垂眸欣赏着它的质地与光泽。
确实不负宝婳口中的“好看”
二字。
看来为了换回宝婳,他的三弟一点都不会吝啬库里的珍品。
他抚了抚那玉石,随即漫不经心地将这珍贵之物掀翻到地上。
玉石粉碎,珍品转眼间化为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