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敛认为自己预判失误,他应该直接说“对,我交了新女友,她叫周谧”
,最起码车停在路边时,荀逢知数落他的态度应该要比现在更好一些。
她还给父亲打了通电话详细汇报他的“恶劣行径”
,并在结尾处总结陈腔滥调:我们当初就不该送他出国读书,从那时候起他就不像从小一样乖,转性了,恋爱失败不说,现在还做出这种有失品行的事。三十多岁人了,过得稀里糊涂,你看得下去吗?
她打开公放,故意让他听听她先生对她的声声附和与认同。
张敛全程没有辩驳,面色平淡地正视前窗。
女人需要爆发,而男人保持安静。
这点他从父亲身上学到了精髓。只是父亲比他更耐得住性子的地方在于,他不只会沉默接收,有时还会对母亲言听计从,以此规避更多冲突。
“我要跟周谧通电话。”
小老太太拿着他手机叫嚣。
张敛终于有了点反应,转头看她,眼底有几分逼压:“让我来打。”
要长辈出面解决问题是他最耻于发生的事情。
但荀逢知精确地攥紧了他的尊严,她清楚儿子不会真的不得体地来“抢”
,她开始翻看通讯录:“怎么没有周谧名字?”
张敛拇指摩挲了下方向盘:“月半小夜曲。”
下一刻,荀女士的眼神如要将他生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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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母亲的应急方式太过唐突,冒犯,以及自我,去接周谧的路上,张敛没忍住与她展开了争论。
他主张稳定的性关系是双向选择,如有意外情况也应该只由当事人商量好后共同决定和处理。
母亲则表示无名义的怀孕就是彻彻底底地对女性的伤害,剥削与掠夺。
张敛沉住了气:“我们本就不是一个命题。”
因征得学生见面的同意,荀逢知的焦躁有所缓解,心平气和了些:“你应该负起责任。”
张敛回:“你说。”
“先跟她道歉,”
荀逢知严肃道:“然后询问她有无结婚意向,最后和我,还有你爸一起去拜访她的父母。”
她的三级跳思维令张敛心头哗然:“你写书呢?”
“你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荀逢知微微叹了口气。
张敛反驳道:“怀孕是对女人的伤害剥削掠夺,那么因为这种意外状况草率结婚就不是对双方的伤害剥削跟掠夺了?”
“你被剥削了什么?一颗精子?”
荀逢知直言不讳:“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她在你的联系人里甚至都不配有姓名,如果我没有无意发现这张检查单,你就是在伤害我的学生,她这会还在医院,还是朋友陪着她,你呢?衣冠楚楚地开着你的保时捷?”
张敛服了她的墨守成规:“嗯,我正衣冠楚楚地开着我的保时捷陪你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