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通看着她,只觉得说不尽的温柔怜爱。
他在天寒地冻的大雪天,险些被冻死,对救了他的胡娘子一见钟情。
后来打听到她的情况,他毫不犹豫就遣人下聘,甚至不介意她带着女儿。
可没成想一过门就让她受委屈。
他把她揽在怀里,轻吻着她的鬓角道,“我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了,长子鸿儿是个好的,你若悉心待他,他将来必定奉你至孝,只两个丫头有些调皮,以后恐怕要你费点心……”
胡娘子点点头,道,“应该的。”
裴通犹豫了一下,道,“唯有我母亲,她性子有些严厉,这次我执意要娶你,她心头也有些不高兴,往后你多让着她一些,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万事都有我……”
胡娘子点点头。
她不在意这些,却唯独怕女儿受委屈。
她眼底蒙上一层泪光道,“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是担心杏儿,我是个无能的,以往,杏儿就跟着我受尽委屈,我只怕以后……”
她话没说下去,裴通却完全了解她的心思,揽她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道,“这个你放心,杏儿既然入了我家门,以后我必定当她是亲生女儿,一样用度都和燕儿娇儿一样,等她大了,咱们再给她找门好亲事,任谁都不会欺负她……”
听他信誓旦旦,胡娘子放了心,心中涌起感激。
她一个寡妇,裴通不嫌弃她不祥,还待她如此体贴,这让她心头意动,愈温柔小意。
裴秀才如鱼得水,夫妻俩亲昵了大半夜,才累极睡去。
第二天鸡一打鸣,田杏儿就醒了。
她在田家要做活,习惯了早起。
摸索着把叠放在脚下的青布棉裙穿上。
这还是裴家给送来的。
她在田家的衣服都破旧不堪,昨日婚期裴家怕丢脸,就提前给她也准备了两身衣裳。
虽然只是普通的棉布裙,却也比在田家时好多了。
刚穿戴整齐,喜鹊就进来了,端了一盆水让她洗漱。
冰凉的井水冻的她整个人打哆嗦,喜鹊内疚的道,“杏儿小姐,忍忍吧,厨房的热水不够,轮不到咱们这边……”
田杏儿笑笑道,“没事,我以前也经常用冷水洗脸。”
她三两下洗漱完,小丫头又抢着把盆里的水倒了,还拿篦子要给她梳头。
看她忙忙碌碌,田杏儿道,“我自己来吧。”
喜鹊瘪了瘪嘴,看着竟像要哭出来道,“杏儿小姐,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伺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