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伯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兄弟俩最有言权,陈家不差钱,嫖娼怎么可能赊账呢?
呸呸呸,二叔二伯怎么可能嫖娼?怎么可能看得上乡里的那些皮肉女?
要嫖,那也得去市里呀!
陈天运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市里的那可比乡里的水灵多了……
陈苍伟轻咳两声,将兄弟二人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这事你俩怎么看?”
陈苍伟面色平和声音轻柔,不见有丝毫怒火,反倒隐隐透露着些许欢喜。
陈天运抢先应道:“这事分明是顾长虹暗中做鬼陷害二叔,我就不明白了,咱陈家待他不薄,怎么就喂不熟这只白眼狼呢?”
陈天良叹了口气,说了句颇有画龙点睛意味的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陈天运瞥了眼七弟,不屑道:“你是说顾长虹和恶霸勾结在了一起?”
可能性不是不大,而是一点也没有,陈天运笃定认为,恶霸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绝不可能跟顾长虹有所勾结。
陈天良回敬了五哥一个斜眼,慢悠悠道:“那是你自个的理解……”
陈苍伟再一声轻咳,打断了这兄弟俩的争辩。
“天良说得对,有钱能使鬼推磨,顾长虹这条喂不熟的白眼狼终归因为钱而跟恶霸勾结在了一起。”
陈天良不由一怔,心说我是这个意思吗?
陈天运愣了下神,随即品出了二叔的用意,赊账嫖娼虽然丢人,但以二叔在村里的威望尚能扛得住,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应该是二叔得罪了乡派出所的顾所长,若是能把恶霸扯进来,并编排到令村民们不齿的顾长虹一边,那么风向就有可能悄然转变,说不定坏事将变成好事。
陈苍伟正是此意,喝了口茶,开始安排:“天运把你家的三轮车整饬好了,今晚上我洗澡时会突然晕倒,你把我送去县医院。”
陈天运会心一笑,点头应下。
“天良,你留在家里,按老办法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顾长虹之所以整我,是因为恶霸的报复,他拿了恶霸的钱。”
这任务简单,轻车熟路,陈天良在点头应下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想好了整套方案。
陈苍伟叼上了支香烟,拿出黄大龙送他的那只手枪打火机,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这才打着了火点上了烟。
“这人啊,失意时不可丧志,得意时不可忘形,恶霸这个小贱种出去这三年,实话实说,长进真是不小,可惜了啊,他立错了目标,放着城里的生意不去好好做,非要跑回来跟我抢村长……”
深深地抽上一口,将烟在肺里憋上一会,再缓缓呼出,陈苍伟现出了很是享受的惬意神态。
“知道咱们陈家集有多少年了吗?”
家谱里写得很清楚,陈天运抢先回答道:“从陈家老祖宗落脚在此,到今年一共是三百二十三年。”
陈苍伟感慨道:“是啊,三百二十三年了,这期间陈家集遭受过多少次天灾,多少回战乱,可陈家垮了么?外姓人家起来过么?”
陈天运陈天良兄弟二人连连摇头。陈家集是陈家的产业,亘古不变,哪怕变成了岗南村,也理应由陈家人掌权。
“孙猴子一身本事,但终究还是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到头来反倒遭了五百年的镇压……”
陈苍伟淡然一笑,信心满满:“就让那恶霸小贱种尽情地蹦跶吧,蹦跶得越高,摔得越重,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将他逐出岗南村,这一生,这一世都休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