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條燃燒的火焰不穩定,倒影也跟著起伏,她本?能地迎上去,後知後覺察覺自己在做什?麼,又羞赧後退。
「想讓貧僧這樣?」
大掌覆上雪山頂,紅蓮陷在指縫間,輾轉反側。哪怕兩手做著最不該的動作,蘊空的聲音依舊沒什?麼多餘的情緒,「藥效作怪,公主可以直說?,不必介懷。」
兩頰添粉,越浮玉別過頭。
地上的浮塵砂礫晃動,逐漸劇烈,靜默的檀香在一陣飄搖後倒在地上,撞上燃燒的枝條,激出幾?道明亮卻短暫的火星,隱約映出黑暗中兩人的表情。
蘊空視線冷淡、面?無表情,帶著淡淡的疏離冷漠,似乎真的只?是單純治病。可仔細望過去,他薄唇輕勾,黑眸極暗。漆黑的目光牢籠一般鎖緊永照公主,眼底躍動著暗紅深淵,好像要將她徹底掌控占有。
而他懷中,永照公主眼角泛出媚紅,白膩的細頸不時繃起,宛如嬌艷綻放的花朵砸進沸騰的水中,一時水花迸濺,花瓣被燙得淋漓生艷。
山崩海嘯,愉悅以不可阻擋之勢猛烈降臨,越浮玉腦中一片空白,如同陷入海底深處,深重海壓掠奪空氣,幾?欲窒息,就在浪潮馬上降臨時,山洞外陡然傳來聲響。
嘶啞的男聲響起,「就是這,一隊向?南,二隊向?北,給我搜。主子下令,務必找到人。」
話音未落,玄色僧袍驟然揮起,覆在啞燃的枝條上,最後一點火光湮滅,山洞陷入徹底的黑暗。
視線驟然失去,越浮玉什?麼都看不見,其餘四感皆被無限放大,她聽見士兵們踩過草地,撥動枝條搜尋的聲音;她聞到枝條燃燒的焦香味;她感受到蘊空冷淡的吐息打在肩上,以及……這種情況下,骨節分明的指尖仍在起起落落,攪動著幽淵。
壓抑、沉悶、緊繃……
所有情緒化?成燃燒更旺的烈焰,幾?乎要將她點燃,她咬住唇,卻完全控制不住,細碎的輕。喘馬上要溢出喉嚨,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冷淡的嗓音。
「別出聲。」佛子低啞開口,動作卻沒停,只?是另一隻?手抬起,捂住她的唇。
什?麼東西陷入唇齒,越浮玉怔了怔,舌尖抵住的部分是圓的,有股淡淡的檀香味,這是……他的佛珠。
貝齒順著佛珠間的空隙咬下,她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口中一松,細繩咬斷,佛珠四散,她差一點驚呼出聲,下一秒,冷淡薄唇將一切聲音悉數吞噬。
越浮玉陡然僵住。
直到士兵的聲音遠去,唇上薄軟的觸感才褪去。
蘊空疏離的聲音貼著耳廓傳來,「怕公主喊出來,得罪了。」
低啞磁音在耳邊炸響,瞬間引燃剛剛停滯的感官,越浮玉猛地仰頭,腳尖繃緊,歡愉如同煙花一般在深處炸開。
地上的僧袍慢慢濕濡,洇出一片水痕,幾?滴瑩潤汁水滴落下來,光潔石壁被灼熱吐息模糊,凝出一層濕潤的水汽。
手指慢慢離開,外袍被攏好,勁瘦有力的身軀緩緩後退。
佛子平靜開口,「好了。」
黑夜寂靜,越浮玉躺在地上,鬢邊半濕,鳳眸低闔。
她疲倦極了,精神卻異常亢奮,思緒逐漸平復清醒,遲來的冷意包裹住全身。她蜷起身體,望著黑暗中遠處的身影,許久後,低啞喚道,
「蘊空……」
她想說?謝謝,但說?不出口。
她想問這算不算破戒,也問不出口。
「睡吧,沒事,」佛子似乎看透她的想法,幾?步上前盤膝坐下,玄色袈裟半壓半蓋裹住她的身體,他將她放在膝上,聲音清冷,「貧僧為您誦經?。」
*
第二天清晨,薄薄一層陽光落入山洞,睫毛顫了顫,越浮玉從夢中醒來。
剛起床,思緒還?不清醒,她習慣性偏頭,很快看見佛子。
不知何?時,佛子又坐了回?去。他穿著一身玄色單衣,黑眸半闔,薄唇輕抿,身前是散落的佛珠,他拿著細線,正重穿好念珠。
目光緩緩上移,划過他勁瘦胸膛,落在瘦削冷薄的側臉上。嫵媚鳳眸眨動一下,越浮玉突然發現,蘊空的瞳孔是黑色的。
不是深褐色,而是純粹的黑色,宛如清冷的黑曜石。
他五指冷白修長,一粒粒佛珠在指縫間穿過,重穿在細繩上。
望著那?雙有力的手,昨夜的場景逐漸浮現,越浮玉臉色慢慢紅了,呼吸也急促起來。
蘊空聽見聲音,並未抬眸,淡淡道,「您醒了。」
山洞外清脆的鳥鳴傳進來,在清的山間氣息中,一夜混沌的大腦終於徹底清醒。
越浮玉閉上眼,隔了許久,忽然啞聲開口,「傳聞百年前,有一將軍名叫張獻忠,殺人作惡,無所不為。一日?路過寺廟,他又要行惡,廟裡的和尚阻止他。張獻忠說?,只?要對方破戒吃肉,他就不屠城,那?位大師果然吃下肉,救下整座城的百姓。」
她頓了頓,「蘊空,昨夜……」
蘊空手指忽然發緊,他沒開口,而是放下佛珠走到她身邊。黑色單衣滑過空氣,帶來一點草木灼燒的氣味。
他垂眸彎腰,探向?她的脈搏。
這個流程幾?乎與昨夜一模一樣,而昨夜後來……
越浮玉不太自在地動了動,微微起身,還?沒坐起來,一粒佛珠忽然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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