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妥协地躺在薛慈往旁边挪了挪,让出来的半张柔软床铺上。
谢问寒只脱了外面一件外衣,裤子整整齐齐地穿着,尽力不裸露出一点皮肤,严实得现在走出来都能被当做男德典范。
但还是抵不住薛慈靠过来的瞬间传来的触感,肢体瞬时僵硬。
薛慈只觉得谢问寒身上发烫,倒是很好的一处“热源”
,下意识更靠近了点,偎进谢问寒的怀里。
只是虽然很温暖,但谢问寒全身都是硬的,紧张得像是石头成精。薛慈靠着不算舒服,便挣动着慢慢摸索一个合适的角度,结果被谢问寒按住了。
“别乱动。”
谢问寒的声音低沉得都有些喑哑。
薛慈被按着不能动了,也没生气,只是撒娇般地抱怨:“身上硬。”
薛慈说的是谢问寒身上肌肉靠着硬。
但谢问寒这会心里本来就紧张得很,被薛慈撩得身体更僵硬了,他想伸手揽住薛慈,最后又僵持着没敢动,身体维持在一个很微妙的角度。
薛慈累得厉害,谢问寒又心疼小少爷,没打算动他,只能咬牙忍耐着。
谢问寒本身是不易出汗的体质,这会额间都渗出了一点细汗,郁闷地又按紧了薛慈一点,不让他动。
“睡觉。”
谢问寒的声音沉得和隔着一面墙般,忍耐着道。
薛慈终于没了声音,他的睫羽轻轻垂落,吐息声很均匀,一下子睡过去了。
谢问寒便抱着他,什么也没做。
·
并不刺眼的阳光从窗头透过来时,薛慈的眼睛微动了动,缓了几秒钟才醒过来。
睡到日上三竿,对薛慈来说不是很常见的事。
薛慈看了一眼钟表,准备起床洗漱,昨夜的梦境又若有似无地浮现在脑海中。
到底是梦,记忆当然不可能有多清晰。但薛慈还是记得大体内容,有些好笑自己又梦见了谢问寒,只是这会倒不是做那些事了,看来喝些降燥热的汤多少有些用处。然后又想起在实验室中的那些细节,想到这个梦做的多少有点辛苦,怪累的……
薛慈一边回忆着,神色却慢慢变得正色起来,微微抿着唇,看上去有些严肃。
虽然是梦,但是梦中推导出的数据,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不仅是记得清楚了,哪怕以薛慈现在清醒着的思维逻辑来看待,都能发现那些数据有可能是合适并且正确的,完全可以投入到现实世界的实验当中。
运用梦里得出来的结论,这听上去太过荒谬了,像是昨夜的薛慈喝多了酒,而现在还没酒醒。
薛慈也不过是犹豫了一下,便匆忙地赶往实验室当中,准备通过仪器验证一下他的想法——哪怕这件事听上去不可思议又十分疯狂,但现在的薛慈也不缺这点验证的时间。
按照昨晚梦中的经验,薛慈驾轻就熟地完成了一系列实验。将还记得的数据默写验证后,得到的也是相当正确的反馈。
薛慈看着那张被自己随意涂画的杂乱无序的纸张,陷入了某种深思当中。
梦游?
他没有这种习惯,何况如果做出了异常行为,负责基地安保的人员也会告诉他。
潜意识的影响?他其实已经做出了数据推导,只是没有写出来?
不应该,薛慈很清楚自己的实验进度。
或者又该向更玄学的地方想,比如这是神明的某种神迹,世界意识的赐予,或者就是某种神性的巧合——薛慈揉了揉眉心。
他居然觉得这种思路很正确,并且在下一秒,内心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准备理所应当地进行下一步实验了。
但薛慈仍然觉得很不对劲,他对研究一向谨慎,在这方面很敏感。这种与现实的违和处让他回忆起了很多不美好的经历,意识被操纵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前兆。在下一秒,薛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这么频繁地梦到谢问寒……却好像从来没觉得什么不对。
薛慈本应该紧张的,但是在发现这件事可能和谢问寒相关后,他的那种防备又突然松懈下来了。
不管怎么样,谢问寒都不会害他。
薛慈虽然意识到了不对,面上却没怎么强烈地表现出来。让暗中看着他的谢问寒也放松了警惕,以为这次的暗示依旧成功过关,薛慈很顺利就接受了“梦中的研究成果也可以运用到现实中”
这个设定。
在这个夜里,谢问寒又和往常一样与薛慈见面,并且构建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场景——
薛慈身上披着再柔软不过的丝绸浴袍,似乎刚淋浴出来,雪白的肤透着淡粉色,发上略微湿润,带着一点蒸腾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