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嘴上的便宜少占点,小心十天半个月说不出话来。”
铁手无奈:“好了。”
临走前还被怼了一句的胡铁花摸着鼻子笑了两声不继续逗她了,胡铁花确实有点怕这个阴晴不定的贼姑娘说到做到。
楚留香对于自己好兄弟被“欺负”
完全没任何意见,相反他还乐得看了一场好戏。他目光落在谢琬身上片刻,这个姑娘完全不像蓉蓉,可几次楚留香都会有种她说不定是蓉蓉的错觉,她会易容,还会□□,这些蓉蓉也都会,楚留香摇头失笑。或许他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内心对于蓉蓉的想念不断作祟的缘故。
尽管楚留香视线并没有在谢琬身上停留多久,铁手还是注意到了。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楚留香不用深想就明白了,他嘴角笑意深了不少,看向铁手的目光里是善意的揶揄。香帅发现,铁捕头对待他那位认识已久的宿敌姑娘的态度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与胡铁花需走了,两位日后再见。”
楚留香翻身上马,和原地的两人挥了挥手臂。他与胡铁花一人一马,伴着马蹄带起的飞尘很快就越走越远了。至此,四人分别。谢琬看着马背上楚留香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淡定。反正很快,他们就会再见面的,不是么?
几天之后,京城来人把两名要犯关押移送京城。当天,铁手和谢琬也启程回京。两人没有跟着大部队,脚程也就比他们要快不少。
荆州至京城长路迢迢,虽算不上天南地北,但骑马少说也要花上大几日。来的时候铁手连夜不歇,现在回去虽也是身怀要事要将此次得到的这本藏着秘密的账本要给世叔诸葛神侯,但铁手并没有刻意缩短时间。
两个人比起独自一人赶路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有了解闷说话的人,往常一定都是贼姑娘乐此不疲地逗铁二爷,盼望着看他波澜不惊的沉稳破功。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似乎反了过来,反而是铁手寻个由头找谢琬说话的时候更多,相比起来谢琬则显得有些沉默。
“说来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从未见过你的模样。”
今天他们没能在日落之前赶到下一个村镇,只好就近寻了一个地势较高且平坦的地方将就过一宿。夏季天黑得晚,铁手烤捕来的野兔时生了火,之后也没有扑灭,在野外明火可以驱赶不少野兽。如今天色彻底暗下去了,火堆的光亮才变得如此耀眼。大热天里,谢琬不乐意靠着火堆坐,但她又有些招蚊子,离火堆远了,蚊群似乎有更多的趋势。谢琬看了眼坐在火堆旁时不时往里面添一两根枯掉的树叶枝的铁手。
“喂,你坐过来一点呗。”
铁手闻言,又折了一根树枝扔进火堆里,起身拍了拍手坐到贼姑娘身边,他弯唇笑了笑:“下次你再这么叫我喂,我可不会应你了。”
谢琬哦了一声,回应道:“小夏,你招不招蚊子啊?”
这句话不是为了维持千面的性格说出来的,是谢琬真的有些被咬怕了。说话的当口,谢琬又悄悄隔着裤腿挠了下脚腕。
铁手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好笑地应了一句还可以,然后状似不经意地伸长两条腿换了个姿势,陪着谢琬一起被咬。
不远处的火堆是夜里唯一的光源,铁手背对着它侧身和贼姑娘说话,也叫人看不清他眼底里的温柔情意。
“就非要叫小夏?”
“名字不就是拿来给别人称呼的,你管我叫什么。”
铁手失笑。
“真不愿意让我看你的脸?”
谢琬摇了摇头。
铁手不知道谢琬拒绝的真正原因,只当是千面的脾气上来了,他也不勉强。
“那么,退而求其次,脸不肯让我看看,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你成日里‘小夏’‘小夏’地称呼我,准许你在别人面前叫我这么丢人的名字,可却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名。没有人会叫‘千面’这个名字的。”
铁手顿了顿,补充说道,“放心,铁捕头不会知道了以后去调查你的户籍家世的。”
谢琬发现铁手逗起女孩子来嘴也很甜,不知道全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一样。
谢琬在心里轻轻叹了声气。
铁手本以为她还是不会答,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那么铁手心里也只是觉得少许失落,但却也会认为是意料之中。可片刻后,她告诉了他。
“那就叫阿琬吧。”
铁手问她:“没有姓吗。”
谢琬乜了一眼他:“等你表现好了不惹我生气,以及我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说得仿佛平日里时常捉弄人的是他一样。可是铁手此刻心里除了无奈以外又多了一种名为心甘情愿的东西。这份心甘情愿,让他乐意贼姑娘颠倒是非,乐意她这样同自己说话,乐意翻来覆去地想两个人一起的事情,甚至愿意允许她此刻装聋作哑假做不明白他表露的心意。而这一切只因他忽然明了的心意。
他原来是喜欢她的。早在若干年前有迹可循。
可他愚钝,迟迟未知。兜兜转转错过了这么多年,等到她轻巧地走了一圈回到他身边来他才惊觉。
人世间觅得有情人很难,铁手不想错过。不过他也不愿逼谢琬做决定,不是他打算徐徐图之,感情一事但求一个两厢情愿,铁手虽有意,但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铁手看着谢琬的侧脸,语带笑意却又无比认真地喊了一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