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此时已经一手拉扯着一女,一手抱着一子,“鸿郎,你果真这般狠心,不要我们母子三人了?为什么,你居然要卖了妾身还有妾身与郎君的一双儿女?就是因为,妾身与一双儿女是贱籍出身吗?可鸿郎你莫要忘了,你进学堂的束修,可都是妾身这个贱籍女子给你的!还有你没高中之前,衣食住行,一应开销,哪样不是妾身出的钱?现在鸿郎傍上了丞相府,难道就可以把妾身一脚踢开了吗?鸿郎难道忘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吗?那些海誓山盟虽在,但人心难测!”
如果她不是亲眼所见,那些人牙子手上,有她们母子三人的籍契和她一人的卖身契,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她的孩子们本来可以一出生就可以摆脱贱籍,是叶鸿飞迟迟不肯为她赎身。
如果不是叶鸿飞开销实在是太多了,她的百宝箱也不会见了底,她也不会连自己的赎身钱都拿不出来了。
可怜她的一双儿女,又怎么会沦为贱籍?
这全是叶鸿飞的错!
叶鸿飞口口声声说,他没钱给自己和两个孩子赎身,可他转眼却在自己大婚前,不仅买下了她的卖身契和母子三人的籍契,还转手卖了她们。
容娘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幸好甄大公子现了她和叶鸿飞的关系,这才将她们母子三人救了下来。
所以,感觉被叶鸿飞‘背叛’的容娘,这才卖力过来拆穿叶鸿飞。
“嘶……”
四周绕成了圈看热闹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瓜开得好大呀。
甚至有好事者,拿了几把瓜子找了个好位置嗑着。
叶鸿飞当场被容娘揭穿,他到底是个稳不住气的,为了不让容娘继续说下去,他自己一脚踢开了轿门,然后气急败坏的指向容娘,“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妇,竟敢在本官大喜的日子,上门闹事,污蔑本官,来人,还不赶紧将其拿下!堵上她的嘴!”
“是!”
叶鸿飞带来的几个部曲,当场应声,便要上前将容娘拿下。
全程,甄丞相只是冷眼旁观。
“慢着!”
甄溪知却命令着部曲将人给死死的护住了,今日他也是一身大红袍,整个人也显得格外喜气。
他一直坐在马上,甩了甩宽大的衣袖,然后疾言厉色,“叶鸿飞,假不能作真,真亦不能作假,你若是清者自清,难道,还怕人说吗?”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为甄傲薇,尽量拖延时间,要知道,整个京都那么大,不拖个几个时辰,他亲爱的妹妹怎么扫货?
至于叶鸿飞的这些破烂不堪的事儿,如果没有利用价值,谁爱听谁去听。
身为敬业十足的兄长,他得努力的做好本职工作。
可甄丞相可不会让他这般胡闹下去,他气势汹汹的将甄溪知从马上一把拉了下来,“竖子,你在胡闹个什么?今日是你妹妹的大喜之日,你是想整个丞相府都沦为笑柄吗?”
甄丞相眼神示意,没见整个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都前来观礼了吗?
这混小子,怎么就这么没个眼力劲呢?
就算要处置容娘,也得私下处置喽,为什么一定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这般上赶着丢脸。
丞相府的脸面,还是要紧的。
甄溪知却用力甩开了甄丞相的手,又恢复了一派高冷公子的模样,“老匹夫,究竟在你的眼里,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妹妹的幸福重要,光凭这个容娘,我作为长兄,就不会让那个不干不净的叶鸿飞,进我们丞相府的大门!”
甄丞相顿时气急败坏,“到底还是年轻,你哪里会知道官场上的弯弯道道,仅凭今日这事儿,朝堂上,御史就够参为父一本的了。”